顿了顿,他看着身侧仍在挣扎着要离开自己的妘娘,咬牙道:“把人给我好好留着,莫要养死了。”
苏容妘被他揽着,眼见着随侍要上前将阿垣压下去,她拼了命要上前去:“放开我,你若关他,我便与他一起!”
裴涿邂眉心紧蹙:“你威胁我?”
“这不是威胁,这是我心中所愿,别说是关押,即便是死我也要同他死在一起!”
苏容妘拼命挣扎,站起来后动作方便不少,手亦胡乱在他胸前推着。
也不知碰到了他胸口何处,便听他闷哼一声,牵制住她的力道稍有松懈,苏容妘就这般从他怀中挣脱出来。
她后退一步,下意识看了一眼手心,上面染了点点血色,再看裴涿邂素色的长袍,方才被自己推搡过的地方亦渗出血来。
她愣了一瞬,眼前的裴涿邂扶住桌案一角才在站稳的身形,他眼底是染了怒意的猩红,慢慢抬起头看向她。
苏容妘的视线落在他的伤口上,即便她的脚步因此而停下片刻,但最后的选择,还是转身跑向沈岭垣。
沈岭垣稍稍偏过头去,手伸了出去却因看不见不知要伸向何方,而苏容妘直接握住了他。
她终于能靠近阿垣,奔向她年少懵懂时便已爱慕之人,可她没能拥上朝思暮想的他,便又被裴涿邂扣住手腕。
似地狱中爬出来的厉鬼般缠绕着她,要将她死死拖拽回去。
“同他一起死?”裴涿邂气的要咳出血来,“为了这么一个瞎子,你不要宣穆了?不要”
不要我了?
他咬着牙,将后面的话生生吞了下去。
仿佛说出来便是一场笑话,那个人只需要站在那便可让妘娘不管不顾追寻,而自己却要用几近祈求的语气,来换得她的犹豫?
不过好在宣穆是有用的,苏容妘回头望了他一眼,而此刻沈岭垣被人押着离开。
苏容妘的视线也没停留在他身上太久,听到声响即刻回头,这才发现,阿垣的腿似也有些不便。
“妘娘,别冲动,我没事的。”沈岭垣尽可能寻找她的方向,“相信我,妘娘。”
苏容妘脚步顿住,没有跟他离开,但却是心疼地咬了咬唇。
她不知阿垣究竟受了多少苦楚,失了眼睛,竟是连腿都有了问题。
她觉得阿垣是在强撑,怕她担心才这般说,落入了裴涿邂手中哪里还能有逃脱的机会?
可她却想信一信阿垣,自小到大他说过的话、答应的事,没有一句食言,就算是五年前的承诺,也在五年后的今日寻上了她,他方才说的那些话,已经能让裴涿邂从即刻处置变成了关押,他定是想好了后路,这才能正大光明来寻她。
“还看什么,一个瞎眼瘸腿之人,也值得你这般?”
裴涿邂阴恻恻的声音在耳畔响起,苏容妘咬着牙:“你若是心中不愉,羞辱我便是,何必要去羞辱他?”
裴涿邂阴沉着一张脸不说话,拉着她便往马车上走。
即便是她不情愿,但也仍旧挣脱不得他的桎梏,甚至说她要用尽全力之时,脑中却又控制不住想起他胸前晕开的血红。
算了,就这样罢,反正挣脱开了他,也是要被抓回来的。
她被塞到了马车之中,裴涿邂倾身上去,直接压住了她的双手,狠狠贴上了她的唇角,极致的研磨下让她喘不上气,动作间没有半分情欲,有的只是占有,恨不得向所有人宣战她的归属。
直到舌尖被她咬了一下,他这才松开她,一边感受着舌尖的痛麻,一边死死盯着她。
她呼吸不匀,坐在马车一角躲他远远的,好似在提醒着他,即便是如此,她也不会属于她。
她的心不在这里,她的人也不愿意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