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叫正院的人依照往常那般将苏容妘叫过去,她会如何?

他忍不住去想之前留宿正院的时候,吹灭了灯烛的屋中,他的“妻子”乖巧地坐在床榻上,身上只穿一件肚兜,如雪如玉般的身子就这般半遮半露献到他面前来。

之后呢?他的“妻子”温顺地与他躺在一起,任由他占有,甚至情动之时还会主动凑过来迎合他。

裴涿邂控制不住深想下去,却又将他自己想的呼吸粗沉了几分。

他将脑中思绪尽数压下去,只暗暗决定,待明日夜里,在苏容妘最是装模作样、最是脆弱的时候,将她彻头彻尾的拆穿,他倒要看看,她那时会说什么,还会说什么裴大人?说他们两个半点干系都没有?

这一夜很快便过了去,苏容妘睡得格外沉了些。

她倒是梦到自己回了杨州,阿垣还是那副温润的模样,穿着那身因水洗多次而有些褪了色的衣裳,笑着看她,可自己却已经穿着裴涿邂带她去赴小烧尾宴时,穿的那身素白华丽的衣裙,分明面对面站着,便已似同他隔了万水千山。

阿垣看着她,无奈笑了笑:“怎得还是小孩脾气,动不动便将生死放在嘴边。”

他的声音很好听,半点没变,依旧是那个陪伴了她自总角到及笄的声音。

苏容妘眼眶酸酸的,几步冲过去便想扑进他怀中好好哭上一哭,可等她似个牛犊子般冲过去、撞过去,却根本触碰不到他。

她更急了,脾气也瞬间上了来,干脆不追不撵,直接毫无姑娘样子般坐在地上,眼泪顺着面颊直往衣裳上砸:“你总让我追着你,小时候追着你,现在还要我追着你,你就是来看我都这般不诚心!”

阿垣似是很心疼她,那双好看的手想来拍拍她的背为她顺气,却是根本触不到她。

他哭笑不得道:“我何时叫你追过,分明是你一直不开窍。”

可苏容妘哭的厉害,根本听不进去他说什么:“如今我这般难,你也不知帮帮我,宣穆已经跟我分开三日了,我接不回来他,姓裴的也骗我,我就不该信他,娘亲走了你也走了,我活着本就没什么劲头了,如今宣穆也要离开我,反正人早晚有一死,我把那些讨厌的人都一起拉下去做垫背,我死了也不亏!”

苏容妘哭着哭着,倒是给自己哭醒了,一睁眼非但阿垣没了,枕头上也都是她的泪痕。

她怔怔盯着床幔看了有一会儿才慢慢反应过来,自己如今还在何处,方才所见也尽数都是梦。

心里再次被莫大的难过和无助涌上心头,可这天一亮她便是不能再哭了,她直接起来梳洗收拾,换上得体些的衣裳,便准备着出了裴府家的门。

只是门房小厮也不知是不是受了裴涿邂的命令,看见她后至极招呼了几个人过来,齐齐拦在她面前:“苏姑娘回去罢,这门不开。”

苏容妘气不过,想要硬冲,却是如何也出不去。

她被气的冷笑数声:“好,好得很!姓裴得你做的倒真是绝。”

她转身便要去寻嫡妹,她想,干脆就逼嫡妹帮她,若是嫡妹不帮,她不是有什么杀手吗?那干脆将她和宣穆都送归西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