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赔些人情,此事不就揭过去了?”

裴涿邂眉头蹙得更紧:“你就这么确定,有人会想要宣穆的命?”

苏容妘手猛地一攥:“我只是害怕罢了,人活着最重要的就是一条命,什么里子面子、名声才学,都没一条命重要。”

裴涿邂隐隐能察觉到她的害怕,却不知这份害怕究竟因何而来,也觉得她有些草木皆兵。

他觉得她小题大做,却是陡然想起想起多年前母亲也是这般担忧他的,怕父亲在朝中太过刚直,怕他在学堂之中过于拔尖招人眼红。

当年母亲相信若他出了什么事情,父亲定会拼尽一切讨公道,可如今的苏容妘却不信他,因为宣穆并不是他的孩子,因为他们如今的关系只是一层随时可断的所谓亲缘。

但凭心而论,若真出了如苏容妘设想中的那种事,他确实不会为了宣穆做到用裴家来讨公道。

他伸手捏了捏眉心:“先给宣穆告假在家呆上几日,至于退学堂之事,日后再说罢。”

苏容妘暗暗松了一口气,能一步步来也挺好。

马车一路回了裴府,裴涿邂走在前面与他们隔了些距离,苏容妘故意放慢步子,低声问宣穆:“他都已带你走了,怎得好端端的又调转回来接我了呢?”

宣穆此前从未对娘亲说过谎,如今便有一种与裴姨父一起故意隐瞒娘亲的感觉。

他犹豫一番,到底是没过心里的坎,将方才与裴姨父说的那些话总结一番,低声道:“裴姨父觉得你怪可怜的,心生怜悯,舍不得你走回去。”

苏容妘脚步险些没踏稳,盯着不远处裴涿邂挺阔的背影,声音竟有几分磕绊:“什、什么?”

第一百四十一章 是不是很难熬

宣穆眨眨眼,瞧着娘亲惊讶模样,神色倒是有些无辜。

裴姨夫知晓娘亲在裴府受了欺负还带了伤,语气软下来不说,还关心娘亲情况,特意叫马车掉头回去接人,这还不算是心疼、舍不得吗?

苏容妘面露尴尬,正巧这时裴涿邂倒是回过头来,神色难辨地看着在身后不远处嘀嘀咕咕的二人:“还不走?”

冷沉的声音叫苏容妘陡然回过神来,虽不知裴涿邂说了什么竟叫宣穆生了这种误会,但她已经将面色恢复如常,继续跟在他身后不远处往回走着。

直到穿过月洞门后他们才分开,待回了屋子关上房门,苏容妘才再一次问:“你与我重复一遍,你同裴姨夫都说什么了。”

宣穆挠挠头,不解娘亲为何会揪着这个来问。

他想了想,还是捡着重点说:“姨夫原本说要磨一磨你的性子,我很生气,就说你的性子不需要他去磨。”

只是后面的话他不好继续往下说,他记得姨夫说,若叫娘亲知道自己在旁人面前说她的不容易,定会生气,娘亲是不愿意在旁人面前卖可怜的。

想到这,他闭上了嘴,而后对着娘亲摇摇头:“没别的了。”

苏容妘当真没想过,宣穆会被裴涿邂三言两语便糊弄得主动对她隐瞒,便将宣穆的话全然当做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