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圆依旧乖乖地坐在椅子上。

郁砚城离近了才发现他眼睛是半阖的，眨眼的频率很快，像是很困。

嘴边还沾着点心的奶油渣，头发乱翘，身上的睡衣也皱皱巴巴看起来呆呆的，仿佛刚从被窝里爬出来。

但他眼神却在下意识地跟着郁砚城走，看着哥哥从客厅走过来，又坐在他旁边。

“宝宝困了？”郁砚城抬手擦掉了那点奶油渣，眼神柔软，语气温和，完全没了下午时的戾气。

郁圆还迷糊着，没反应过来哥哥怎么这么早就回家了。

可下一秒，他眼神突然清明，紧张地审视了一遍自己，寻找着可疑痕迹。

紧接着，他迟钝的脑袋瓜微微转了一下，想到今天小屿没给他发视频。

郁圆松了口气，整个人都软了下来，才迟迟地应了一声：“嗯......困......”

说完，他就身子一歪，直接倚到了郁砚城身上。

连脑袋都压上颈窝，毫不客气地借着力。

郁砚城翘着嘴角，静静地看着郁圆的所有反应，只觉得可爱又好笑，心底一片柔软，恨不得把人直接包起来。

可一想到那些心虚是因为谁，郁砚城又觉得有些晦气。

郁圆倚在他身上，看不清脸，但听着呼吸就知道，眼睛大概是又快闭上了。

双手还捏着被他咬了几口的拿破仑，正在两人之间唰唰地往下掉渣。

怕人困到摔倒，郁砚城赶紧伸手揽上他的腰，一下一下抚摸着翘起来的头发，低声问道：“这么困，怎么不上楼去睡？”

“......李叔说快吃饭了，不能睡了。”郁圆闷闷地答着。

说完，就连着打两个大哈欠。

家里平时只有他和郁砚城还有李叔三个人，打扫和做饭的阿姨都是不住家的白班。

她们会做晚饭，也会留夜宵。

但到了晚上，就没那么好吃了。

还可以吃外卖，但别墅区附近的外卖就那么几家，郁圆早都吃腻了。

郁圆城听了理由，却轻轻笑了一下。

“去睡吧。”

他拿走郁圆手里的点心，用纸巾一根一根地把手指擦干净，接着才把人撑起来，整个搂进怀里。

“晚上睡醒了，哥哥给你做。“

“真的吗？”郁圆偏过头，看着哥哥的侧脸，脑子还是很不清晰，像个小复读机一样地问着，“真的给我做吗？”

“骗你做什么？”郁砚城十分有耐心地低声哄着，手也抚上了郁圆的背，拍觉一样轻轻拍着，“去睡吧宝宝。”

“好吧。”郁圆费力地直起身，脑袋离开颈窝的时候，还十分不舍地蹭了一下。

就算眼睛都快睁不开，他也不忘认真地对郁砚城嘱咐道。

“哥哥一定要等我睡醒。”

郁圆很怕睡醒后一片漆黑的样子，就像全世界只剩下他一个人，所以他很少会在这样的傍晚入睡。

但是今天家里有哥哥在。

“不做饭也可以，一定要等我。”郁圆又强调了一遍。

“去吧。”郁砚城看着他，也很认真地点了点头，“会等你醒的。”

郁圆这才开心地转过身小跑着上楼。

郁砚城就坐在原地，看着郁圆晃晃悠悠地消失在转角，楼梯都被踩出欢快的吱呀声。

郁圆啃剩一半的点心还放在桌上，郁砚城毫不嫌弃地拿起来咬了一口，

不知为什么，他突然就想到了季惟屿那句笼中之鸟。

这空荡的房子大概就是他们共同的笼子。

郁砚城垂下眼细细咀嚼，心里一片沉静。

笼中之鸟吗？也没什么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