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停了一辆黑色奥迪A8,主驾驶的车门开着,一条长腿在外面,黑色的帆布鞋,深灰色的休闲长裤,青色烟雾缭绕的从车里飘出来,像是在等人;盛书意绕过车身走过,微微侧眸往车里瞟了眼:嘴里含着烟卷的薛泽,慵懒的微眯着眸在看她。

目光相撞,她立刻收回视线躲开,手也下意识的攥紧背包的带子,加快脚步往前走。

很多年后,盛书意才向薛泽承认,她之所以假装不认识他,是她自尊心作祟,打小被宠到大,她也不愿意再卑微的缠着一个男人当朋友。

如果不是薛泽下车叫住她,她或许永远都不会再主动靠近这个男人。

薛泽下车,关上车门,靠着车身把玩手中的黑色火柴盒,注视着仓皇而走的小姑娘,冲她背影轻唤了声:“小书意,好久不见。”

他唤的声音并不大,在那个远处响起号角的午后,盛书意的耳里,却只听到他的声音。

脚步停下,大风突然刮起,梧桐树叶陆续落下,吹乱了她齐肩的短发,短短数几秒的时间,她委屈到眼眶泛红。

见她还不转身,薛泽转动着火柴盒:“不是要以身相许?才一年就不认识我了?”

这次盛书意转过了身,看他的眼神带着一种幽怨,“我给,你薛泽敢要吗?”

绕到副驾驶的车门前,把车门打开,薛泽轻佻的冲她笑,“敢上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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梧桐树叶落在黑色车身,也从薛泽的肩上划过;如果不是注意到他外衫袖口绣的那个数字“一”,盛书意心想:她绝对不会走过去。

因为她原本都已经做足了心理准备要拒绝,从此只当彼此生命中的过客;可是当走近,确定袖口的“一”是出自她之手,她又不甘心跟这个男人当过客了。

“怎么还哭上了?”薛泽伸手擦去她眼角的泪,“跟小男朋友吵架了?”

19岁的小姑娘,心思略微有些单纯,没听出来是在套她的话,她如实回答:“我没男朋友。”

薛泽突然就笑了,仿佛压在心口的那块石头瞬间消失,身心都得以放松。

他一早开车过来,天那么热,还特意穿上这件被她亲手绣了幸运数字的外衫,早饭跟午饭都没吃,坐在车里一直守着;因为在这个大院里,他这个小辈儿的身份跟名声一直是反面教材,王家也不会同意让盛书意这样干净的小姑娘跟他走近。

为了不让她遭受非议,他只能在这条出大院必经的梧桐大道上守着。

车子驶出大院,薛泽才又问:“昨儿跟你一起的那个男孩是谁?”

男孩?盛书意搜寻了下昨天的记忆,只有小舅时律,“穿白色T恤那个?“

见他点头,她解释说时律是她小舅,是她妈妈同父异母的亲弟弟。

她的声音绵柔细腻,听的薛泽身心都很是舒服;慢条斯理的开着车进城区,到长安街上他刚盘下的那家会所,看到她的短发又被风吹乱,顺手帮她抚弄好,才问起她:“怎么把头发给剪短了。”

“太长了,吹头发太费时间。”盛书意不会说剪长发是因为当时太想他。

那是在离开他后的第三个月,某天看到网上说剪掉三千烦恼丝,能快速忘记一个人,她想开始新生活,狠心剪掉快到腰间的长发;可是头发剪短了,还是没忘掉他。

“剪这发型像个高中生。”轻轻揉了下她的头,薛泽看她的眼神充满宠溺,“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拐回来个未成年的学生。”

向来不近女色的老板对一个女孩这样关怀的举动,会所的工作人员都忍不住朝盛书意那边多看了几眼。

会所重新装潢后还没正式对外营业,连门头都没有,这阵子都是几个关系不错的朋友约着亲友们过来试菜品酒,唱歌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