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开,薛泽手里拿着那把染血的剪刀,眼神一片死寂:“找人上来打扫下。”
“不是泽哥,这血……”秦科不敢再问下去,偷偷打电话给江雨,让他过来一趟。
江雨来的时候,薛泽已经换好衣服,西装笔直的正式穿着,身后一地狼藉,全是缺了左袖口的衣服,客厅的茶几上散落的是香山的红叶和大院里捡来的梧桐树叶。
不问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盛书意走了。
江雨问:“这是要去哪儿?”
“韩家。”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薛泽冲他笑了笑:“你们几个不是都盼着我跟韩希订婚?我现在就去提亲。”
看他这样,江雨心揪得很,“薛泽你这会儿是不是特别想弄死我?”
“你在急救室抢救的时候,小书意在外面为你祈神拜佛了一整夜,我要是弄死了你,她得更恨我。”
江雨心里更不是滋味,扬手给了自己好几个耳光,“我他妈不是人!”
“用不着打自个儿,是我把你们拉进这趟浑水的,连你们我都护不住,拿什么护她?”拿起大衣,薛泽笑着朝外走,“以后多替我去江城看看她;她不要我的钱,嫌我的钱太脏。”
进电梯后,他脸上的笑转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落寞。
*
飞机落地江城7点半。
盛书意没有回家,因为手和脖子上都有伤口,找了家酒店住下。
手上的伤是用剪刀剪袖口不小心剪到的,那会儿正上头,扎的深了也感觉不到疼;外卖了些处理伤口的药,用棉签沾碘伏擦拭伤处。衣服没脱,她躺下睡觉,脸埋在枕头里,没一会儿便撑不住的哭了起来。
在酒店住了三天,伤口都愈合后,盛书意才回家里。
这三天里,盛书意没收到一条来自北京的电话和短信,因为她把江雨他们都拉黑了。是有报复心理的,三年前是他们不理的她,现在是她不要的他们。行为有些幼稚,但是拉黑他们这些人的那一刻,有种前所未有的轻松。
回家吃饭,跟父亲和继母聊天,去兴趣班接弟弟下课,这样的日子充实又美满。
像是选择性失忆,忘记了北京和温哥华,也忘记了薛泽他们。
12月底,薛泽跟韩希订婚了,孟东过去了,回来后先约盛书意在那家国营酒店吃饭。
没先去餐厅,在湖边逛了逛,还下着小雪。
其实孟东早就看出来薛泽过去一趟趟的来江城,都是为了面前这个姑娘,想过撮合他俩,无奈薛家那边早已有订好的人选;跟吴家还不一样,韩家在那个大院的地位举足轻重。
从小看到大的姑娘,又没个孙女,再加上盛书意打小就乖巧惹人疼,孟东不忍心她再往枪口上撞。
“小书意,要不要吃糖?”孟东从兜里掏出来一把巧克力糖果。
盛书意刚把一颗糖含嘴里,听到他说:“薛泽订婚宴上的糖。”
糖到嘴里瞬间就不甜了。
孟东:“再来一颗?”
“一颗就够了孟爷爷,太甜了齁得慌。”嚼着糖,盛书意看向雷峰塔方向。
“之前孟爷爷给你介绍的那个小帅哥你还没见过,要不一会儿我让人过来?你见见?”
“孟爷爷介绍的肯定靠谱。”
“那就这么定了,我让人过来,也别换地儿了,就这儿见。”
“行,听你的孟爷爷,听你的不走弯路。”
孟东夸她:“还是你这丫头聪明,一点就通。”
盛书意笑了笑,没再接话。
*
晚饭,相亲对象过来了。
斯文儒雅范,个头还高,不像之前那几个摆谱,给足盛书意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