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身上不爽快又犯懒了,也没挽那些复杂发式,只戴了个银丝髻,插了碧玉莲头簪,连个花钿也没贴,两鬓光溜溜,露出两只嫩白的元宝耳珠,坠着两点青石坠儿,脸上脂粉不施,穿着丁香色对襟儿夹袄,白绫儿挑线镶边裙儿,这一副家常妇人的模样儿,瞧在梅鹤鸣眼里,却觉比外头那些穿金戴银裹翠镶花的粉头们不知强上多少,只成日这样做针线绣花的,也不见给他做件贴身的物件来。

想着走过去,贴在宛娘边儿上坐了,低声道:“挑了这些绣线,赶是给爷做个什么不成?”宛娘侧头瞧了他一眼道:“你的东西哪一样不是最好的,哪会瞧的上宛娘做的。”梅鹤鸣呵呵笑了一声道:“外头的东西再好,哪如宛娘亲手做的,有个情意在里头呢,在爷的心里便是最最极好的。”

宛娘缠磨不过他,便问他:“想要什么东西?”梅鹤鸣想了想道:“不拘什么?只宛娘做的都好。”又想起什么来,开口道:“前儿晚间瞧见你腰间那个新换的汗巾子绣的别致,就依着你那个样儿,给爷绣一条来,也算一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