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皇帝剛下早朝回來,便見他那小妻子倚坐在臨窗的軟榻上,褻衣褻褲外隻松松垮垮披著件薄如蟬翼的紗衣。
饒是如此,她仍是熱得大汗淋漓,手中捏著把絹扇輕搖。
自打兩個月前從南苑回宮,她便一改往日作風,變得格外黏人。
在他的日夜疼愛澆灌下,她眼角眉梢間隱約增添了幾分熟透的韻味,柔媚得似要滴下水來。
目光觸及她汗濕後緊貼肌膚的紗衣,以及她胸口兩團飽滿鼓囊的弧度,皇帝眸色驟然一暗。
揮手屏退殿內所有宮人,他大馬金刀坐在榻沿,伸臂將愛妻攬進懷中。
他身形高大魁梧,壯碩胸膛猶如火燒般熱燙,楊滿願在他懷裡熱得難受,但卻沒有推他,反倒乖乖環抱住他勁瘦的腰身。
自從南苑大火,她總算徹底看清現實。
身邊這個男人是她的丈夫,是手握天下大權的帝王,也只有他能護住她。
什麽理想、什麽知己,在她們全家性命面前都是虛無幻象。
帝後恩愛和諧,連外朝群臣都有所察覺。
畢竟近來聖上每日早朝或接見大臣時興致都不錯,還時常借機誇讚皇后才學兼備、聰穎睿智。
誠然,他這些炫耀愛妻的話語並沒多少人真信。
但也確實讓滿朝文武乃至京城各大世家再不敢低看這位出身寒微的楊皇后。
“宮裡確實悶熱,朕帶你外出避暑如何?”皇帝沉聲提議,又低頭親了親她的發頂。
沉吟須臾,他又道:“西郊的玉泉行宮傍山依水,夏日還算清爽宜人,明日啟程出發罷。”
聞言,楊滿願微微一怔。
烈焰吞噬宮殿的驚險畫面再度在眼前浮現,她忽覺胸悶氣短,隱約像有股酸水從腹部湧上來。
無法自控地乾嘔幾下後,她整張臉頓時煞白如紙。
見她這般,皇帝劍眉緊蹙,邊給她輕拍後背,邊朝外厲聲吩咐傳太醫過來。
喜脈便是這時診出來的。
經過太醫院所有禦醫輪番診脈,確認是滑脈無疑,皇帝心口猛然顫動,隻覺像被巨大的驚喜包圍。
他當場下令給這些禦醫以及乾清宮上下所有宮人內監都額外賞賜一年俸祿。
眾人紛紛跪地謝恩,而楊滿願卻仍坐在軟榻上怔怔出神。
等內殿再次清空,她才小心翼翼地伸手撫摸小腹。
隨即,男人骨節分明的粗糙大掌覆蓋上來,輕撫她手背。
“願兒,咱們夫妻倆有孩子了。”他嗓音微啞,漆黑眉眼間笑意不加掩飾。
與他年齡相仿的人都快抱孫子了,他才迎來第一個子嗣。
可旁人多少兒女都比不上他這一個,不僅融合了他與愛心之人的骨血,更是大梁王朝新的繼承人。
楊滿願眸光微閃,半晌才低低“嗯”了聲。
方才禦醫們都說她遇喜約莫兩個月,而南苑大火正好是兩個月前的事。
可,與太子私通那晚的前後她都頻繁侍寢過,實在很難分辨到底是他們父子倆誰的種……
而皇后有喜的消息簡直如驚天轟雷,一眾太子黨如喪考批。
東宮前殿,屬臣們烏泱泱跪了一地。
“太子殿下,如今楊後有孕,來日恐怕就會廢長立幼,還請殿下提前籌謀!”
“殿下,您才是先皇正裔,世間最合法理的皇位繼承人,聖上就該順應民心,退位歸政與您啊!”
“是啊殿下!臣等誓死追隨殿下!”
楠木書桌後,蕭琂身穿玉青色常服,金冠束發,面容沉凝。
“這些話,不必再來孤面前說。”他眼睫低垂掩蓋複雜的眸光。
“孤雖是先皇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