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了何武,我不想没了你。

何靖犹如困兽,喉间无声低吼着痛苦万分的抉择,几乎要咬碎自己的牙。他盯紧蒋兴这张死意已决的脸,重叠了蒋慈,又重叠了何武。

最终,颤抖食指微微松开扳机。

逝者已逝。

天平与理智撕扯许久,无法平衡,下坠倾斜。

活着的蒋慈已是他唯一在意的人。

“蒋兴,想死很容易,想不死才难。”何靖胸口起伏,逐字逐句轻声在蒋兴耳边开口,“我要你亲眼看着自己失去一切。”

何靖一脚把蒋兴踹倒在地,朝他两边大腿各开一枪。蒋兴痛喊两声,血液濡湿裤腿。双眼睁大,痛苦望着何靖的人往仓库浇满汽油。

“何靖!你有病啊!”

蒋兴大声吼叫。个亿直接烧掉,何靖简直是个不可理喻的疯子。

“亿你说你是要卖掉你的半山豪宅,宾士轿车,还是元朗街口铺面才够还债?”何靖把枪插回口袋,屈膝单腿蹲下,盯紧疼得双腿发抖的蒋兴,“不过你不用担心,等下我就叫人帮你报警。”

“全港最大的军火商落网,人赃并获。如果我是警务署署长,连夜做梦都要偷笑出来。蒋兴,在赤柱监狱慢慢孤独终老。你不要指望再见到你女儿,我不会让她再有任何接触你的机会。”

何靖站起身。

浓烈汽油扑鼻而来,蒋兴瘫倒在地,疯狂咒骂。死难受吗?不难受,黑社会日日有人死,早死不过早超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