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在桌上的水杯,仅仅脱离视线一个课间,就要把杯子里的水倒掉、重新接一杯,以防被放进奇奇怪怪的调料。
还有下课出门时,要再三确认后背和后脑勺上,没被贴上莫名其妙的纸条。
有一次梁煜的恶作剧过火了些。他趁夏知行去洗手间的工夫,在对方刚刚收到的市三好学生的奖状上,画了个简笔卡通小人。
那小人拥有一张V字小脸蛋,一对眉毛威严地立起,抵在大眼睛上,嘴角向下,神情压抑严肃。
寥寥几笔,笔触幼稚,却惟妙惟肖。
展开奖状看到简笔画时,夏知行欲哭无泪。同桌见了噗嗤一笑,“这不就是你吗?画得太像了吧!”
对附中藏龙卧虎的同学们来说,市三好学生的奖状实在没什么稀奇的。
但夏知行不同。这张奖状是他未来参加大学自主招生的重要材料之一。
夏知行回家躲被子里哭了一晚上。翌日,他红着眼睛来上课,下了课闷不吭声地坐在座位上,哪也不去。
梁煜微微有些慌神。
他买了瓶冰镇苏打沁饮,把那瓶带着水珠的饮料贴在夏知行白嫩的脸上,好声好气道:“你在生我的气吗?对不起,我以后不会在你的奖状上乱画了。”
狐狸给鸡拜年。夏知行把脸扭向一边,不想看他。
梁煜跨坐在前桌的座位里,脸趴在夏知行的课桌上,表情可怜兮兮,“别生气了,夏同学。”
那张出众的俊脸在眼前放大数倍,让夏知行的视线无路可逃,不知该往哪放。
对方顶着这样漂亮的脸蛋,如此真诚地跟自己道歉,夏知行积攒了一整夜的愤怒,瞬间就被瓦解得所剩无几。
他万分唾弃自己毫无原则的颜控属性。
“梁煜,你是不是很讨厌我?”夏知行垂着眸问。
不然梁煜为什么要花那么多精力在自己身上,拿自己取乐呢?
跟梁少爷一帆风顺的人生比起来,他这个努力求生的小草根,真就这么可笑吗?
梁煜被问得愣住。
好哥们吴成前几天在开黑时,正问过他:“你干嘛老是揪着那个姓夏的不放?就算他之前在体育馆让你下不来台,你耍他一两次也就够了吧?”
梁煜哒哒哒敲打着键盘,没有多想,“不知道。你不觉得他那一本正经的脸,看着就让人很想欺负吗?”
想撕掉那张正儿八经的假面具,看他笑,看他哭,看他受委屈。
吴成听了无语:“我操,我们正常人可没这兴趣。真看不出来,梁煜,你真够变态的。”
思绪回到眼前,梁煜还没想明白自己到底讨不讨厌夏知行,就听夏知行恳求道:“算我求求你了行吗,我再也不催你交作业了。梁煜,你调座位吧?或者我调座也行。”
梁煜以前和他那群好哥们一起坐最后一排,偏偏在体育馆事件之后坐到夏知行身后,目的是什么,不言而喻。
梁煜断然拒绝,“不行。”
“为什么?”夏知行那对很少舒展开的眉毛,再次拧成一团,“我要去找老师调座位!”
听到这话,再配上夏知行委屈无奈的表情,梁煜心底升起一股不舒服的情绪。
就这么不想和自己挨着坐吗?
“你想调座位?”他脸上的笑意绽放得更浓了些,“相信我,就算你喊父母来学校求老师,也无济于事。”
简简单单、风轻云淡的一句话,传进夏知行耳朵里,却堪比恐怖故事。
梁煜家里应该挺有势力的,以至于老师们对他都礼让三分,这一点夏知行瞧得出来。
而夏知行自己,能动用的最大的力量就是父母。他爸妈在花市的某个临街商铺卖早点和盒饭,凌晨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