觅山没关系!”田雨音调升高,打断了他,“是我不想接受你的资助。你以为我不清楚你为什么要建这个基金会吗?你心里觉得对不起我,因为你父亲曾经毁掉我的事业。但是当年的一切都是我作为成年人的选择,我接受一切后果,不想拿这个来绑架任何人!你要同情我、资助我到什么时候才算完?我要接受你的补偿到什么时候?”
“顾明野,我不想永远活在那段往事里。可你这种行为,是在不断地提醒着我,硬把我留在过去!”
顾明野哑声,良久,才道:“抱歉。我不清楚,这种资助行为对你来说原来有这样的含义。”
“我不是出于补偿心理才想资助你。我去了解过自闭症儿童这个群体,明白将他们抚养长大,让他们在社会上立足有多不容易,才想建立基金会,去帮助所有困难的家庭。没有针对你,也没想用这个来绑架你,自我赎罪。”
“换个说法,今天换任何陌生父母站在我面前,如果他的家庭有自闭症儿童,长期干预的费用太昂贵,令他们承担不起的话,我的基金会也会出资帮助。”
“田雨,我是做父亲的人,我明白为人父母的心情。正因为我有了孩子,才想要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儿童。你的孩子……只是恰好是其中一员而已。”
男人的话推心置腹,夏知行靠在墙上,不免动容。
他和顾明野同时成为父亲,养育同一个孩子,岂能不理解对方的心情?自从有了赫赫,他就变得格外感同身受,不忍心见到这世上任何幼童受苦。
田雨低下头,有些哽咽,“对不起,明野,是我错怪了你。”
他由衷地赞叹,“跟以前比,你成长了很多,我都快认不出了。”
“当了爸爸,总要成熟点,不然难道要跟儿子比谁更任性吗。”顾明野笑笑,“陈觅山那边,需要我去解释吗?”
“他介意的不是这个。”田雨摇摇头,“他是觉得,跟你们比起来,自己太没用了。非要接非洲那边的工程,去那边赚钱,来证明他不比你们差。”
“所以你跟他提分手?”
“只是一种威胁。如果他敢去非洲,我就不和他过了。”田雨轻笑,“他怎么就不明白,我根本不在乎他赚多少钱呢。”
夏知行感慨万分,说不清涌上心头的情绪是喜悦还是感动,以至于一时忘记自己在偷听。
直到那两人客气地聊着育儿经,脚步声渐近,他才回过神来,急忙偷溜回去。
可惜不会给自己扎针。顾明野一进病房,就瞧见他空空的手背。
“你怎么把针拔了?”男人大踏步走过来,责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