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对方还寄给我一张符咒,就是那个可以迷惑人心留不下证据的玄学符咒。”

程允沉默片刻:“你动手了吗?”

小桃摇摇头:“就在动手之前,我后悔了。”

程允:“为什么后悔?”

小桃说:“这世界上脏的人太多,比如阎南,比如郦雪,比如和我交易的人,比如我自己。”

“但干净的好人太少。”

“毕竟好人不长命,早死的悲惨的好人实在太多了。”

“如果我做一回骗子,可以多留住一个干净的好人,还是挺划算的。”

说到这里,小桃抬眉笑了起来。

她带着一点甜美的感觉说:“我姐姐就是个好人。”

程允不知道她怎么突然提到姐姐:“那你跟姐姐感情应该很好,下次有机会可以一起吃个饭。”

小桃默然。

半晌后,她才低喃道:“不……没机会了……”

程允没听清:“你说什么?”

小桃:“没什么。”

她拿起放在一旁的外套:“我说时间很晚了,今晚打扰程小姐了,我们走吧。”

其实她不该跟程允说这么多。

但也许是她鬼迷心窍。

也许是她在最后这个阶段也想有人听听自己说的真心话。

她已然对程允说了太多。

小桃走到门口,刚要拉开门。

程允忽然问:“你的目标是钟陵春吗?”

小桃毫不迟疑:“是。”

程允又问:“为什么?”

听小桃的意思,她从一开始的处心积虑,便都是为了毁掉钟陵春。

甚至包括郦雪,也不过是她挑选的一个对象。

这是一种类似有什么深仇大恨般的报复的心态和行为。

小桃握在门把手上的手指紧了紧。

她答非所问:“最后一次见面,我好像应该给程小姐说一下我的真名。”

“我不叫小桃,我原本姓邰,叫邰萍萍,我以前还有个姐姐,叫邰安安。”

她父母为这对姐妹花起名平平安安,又怎么知道命运无常,人生的痛苦深渊随时会出现在眼前。

小桃没有回头,程允看不清她的表情,只能听见她的声音非常平静。

“我在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亲人了,知道我真名的人也已经早都把我忘记。”

“我对很多人来说,都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小人物,是一只抬脚就能踩死的蚂蚁。”

“程小姐也不必记得我的名字,甚至不必记得今晚我们说过的话。”

“我只是……”

她似乎笑了一声。

“我只是很感谢程小姐送给我的药膏。”

“很好用,谢谢。”

话音一落,她再不迟疑,拉开门大步走了出去。

包厢的推拉门自动又合上。

程允坐在原位,缓缓蹙眉。

第153章 小狐狸,地里黄

程允和小桃在茶楼包厢里待了将近一个小时。

这个期间,她的手机都是静音的。

等到小桃离开后,程允打开手机付款,才发现有一大堆未读信息。

几分钟前,经纪人关隆还给她打了三次电话。

这么晚打电话,多半是有什么急事。

程允没有去看消息,先给关隆回拨了电话。

关隆一秒钟接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