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瞬间呆住,然后扭过脸,粗声粗气道:“我们家什么没有,谁会要这种连法器都不是的玩意儿?”
说话间,他手指已经灵动地编好了一只兔子。他低头看半天,异瞳微闪,于是,在雨归惊诧的目光中,巫少主手中的草兔子变大,幻化出了一只真正的雪白兔子,跳入雨归怀中。
雨归喜得面红:“呀!”
而坐在矮灌丛后的姜采,目光微微移开,看到了站在一棵松树下的清瘦少女,正是巫少主的妹妹,巫展眉。
那一方,巫长夜正在逗弄雨归,巫展眉静静而望。她手指微微张开,丝线在半空中若隐若现,遥遥地飞向那一对男女。她的线准确地缠上自己的兄长,手指轻轻拨动。
抢回兔子抱的巫长夜正在自鸣得意:“这有什么?我还能幻化别的……哎!”
他手突然抖了一下,在兔子身上狠狠掐一把。雨归一声惊呼,便见巫长夜一抛手,将兔子扔进了河流中。那雪白兔子瞬间被淹没,散开的水草漂浮上来。
雨归:“……”
巫长夜抹不开面子,骂骂咧咧地跳下水。幸好那河流不过半膝高,巫长夜一边捞水草一边在骂:
“老子真是倒霉催的……”
雨归呆了片刻,抱膝而坐,噗嗤笑。她小声:“跳下水捞兔子的公子多了。
“一边骂一边捞的,倒是没有。”
不远处,巫展眉收回了自己手中的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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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采与张也宁在矮灌木暗处观望。
张也宁:“见到有人欺辱人,你不出手?”
姜采愣一下,说:“各人有各人缘法,我干嘛多事?”
张也宁长眉一扬,微微皱起。他盯着她,目光不移。
姜采捂住半张脸,侧过脸看他。她脸磕在膝盖上,露出的一只眼睛滴溜溜,噙着笑。她用气音说话,沙沙的:“你是不是又觉得我魔心深重,想刷我‘清心咒’啊?”
张也宁怔一下。
他蓦地撇过脸,移开目光,不看她。他坐姿挺直端正,如同打坐的木桩子一般,丝毫不像姜采那般随意。
可真累。
姜采啧啧间,听张也宁低声道:“那位巫姑娘,这样在背地里偷偷欺负自己哥哥,不是第一次了。”
姜采沉思。
她缓缓道:“听说巫姑娘在巫家过得不太好。巫家所有资源都会优先给少主,没有人要的,也不会给巫姑娘。一般都是巫少主刻意留下一些,不让别人碰,巫姑娘才能分到一些。
“例如简单的一碗粥,别人不要的法器,碎了一半的灵石……巫少主从小到大锦衣玉食,巫姑娘是在马厩中睡,在街上当乞丐。巫少主施舍她什么,她得到点什么。少主忘了的,下人们便不会想起巫姑娘。”
张也宁静静听着。
他微蹙眉:“如你所说,在巫家,只有巫少主对巫姑娘好一些。那巫姑娘不应该感激少主么?为何她私下里,会这般在背后使坏,坏自己哥哥的事?”
姜采笑一下,怅然叹:“升米恩,斗米仇。同样流着巫家血脉,哥哥享尽好处,妹妹只能拿到一些他不要的。哥哥待她是极好,但是她平时受到的冷遇太多了……巫姑娘对巫少主,当是又爱又恨吧。
“巫姑娘只是偶尔偷偷欺负一下自己哥哥,已经很不容易了。何况,巫少主……不是傻子吧?妹妹在背后搞的小动作,他会不知道么?他总不会真的觉得自己倒霉运吧?既然他自己都当做不知,我们旁人,又何必多管闲事。”
张也宁渐渐转过脸来,看着这位将脸枕在膝上、懒洋洋说话的姜姑娘。
他道:“我以为雨归姑娘与巫少主在一起,你作为师姐,总会多问一句。”
姜采闭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