壁瘫坐,艰难地一边咳嗽,一边擦去唇角血。重明跪于她身前,递来一张雪白的帕子。
姜采俯眼。
她接过帕子,微笑:“多谢。”
重明垂着眼,他突然开口,声音回荡在昏昏洞中:“你不该救我。”
他从容又漠然:“我从没指望你,也不感激你。凡人性命至多不过百年,天道之下皆是蝼蚁,你没必要回来。我没想你回来。”
姜采侧过脸,看着洞外的雨。
她心中琢磨着女丑尸生前被染的妖气,算着被掳走的公主等女在哪里。她回答得漫不经心:“不用你想。”
碎发拂面,她同样淡漠:“我想回来便回来。”
女郎曲腿飒然,腰挺如竹,重明无言。
良久,他问:“我一直很想问你,但你从来没回答过。姜姐姐,你能不能让我死心一下,不枉此行张也宁到底是谁?他和你,什么关系?”
姜采转过脸来,望向面容清秀稚嫩的少年道士。
她脑中时而想到张也宁清泠如烟的背影,时而想到二人注定没有结果的婚约,最后想到他在溶溶皓月下抱她离开“问心阵”的那一天。
姜采这一生,说一不二,天地无愧,不欠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