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作都诠释着逃避。
梁骞笑了,“颜寂,你半夜跑回来该不会是看这场雨下太久,担心小王子吧?”
颜寂看都不看他,掩在桌下的手指轻触腹部。
就在不久前他被闷雷惊动,本就不深的睡眠里藏着过往那一场淋漓大雨,或许因为睡前雨就开始下,那天庄忖羽半边肩膀豁开的一道大口子鲜明倒映在记忆里,插进骨肉的树枝淌着血,顺着庄忖羽的指尖落到他的眼皮上。
坠落感猛地袭来,他浑身一颤,似乎摔在庄忖羽身上,恍惚间听到庄忖羽颤声问:“我会死吗?”
睡眠再也无法持续,他疲惫地睁开眼。
招待所的房间里很安静,未拉帘的玻璃窗外阴雨迷蒙,他虚眼去看时间,距离躺下才过去两个多小时,身体并未得到充分休息,腹中还阵阵隐痛。
他撑起身体靠到床头,呼吸不甚平稳,直到薄被摩挲的声音停止,他才察觉到肚子里不同寻常的动静。
这种由细微逐渐放大的躁动一直持续到他在会议室坐下,他才后知后觉这大概是两个小生命和他打的第一声招呼,哪怕这给他脆弱的宫体造成了负担,他仍不自觉地抬起指尖轻轻回应。
“来,垫着。”梁骞忽然往他身后塞了一个软垫,眼神下瞟,问道,“怎么了,肚子不舒服?”
颜寂摇头,拿过此前放在桌上的杯子想要喝水,梁骞托着杯底把杯子从他手中夺走,碎碎念道:“这小子可以啊...”
颜寂看向他,眼含问询。
梁骞走到会议室角落兑热水,背对着颜寂勾了勾唇角,“你家小王子可牛了,走之前拉着我们几个长官开了场小会,事无巨细地交待怎么照顾你,刚刚那个垫子也是他提前让后勤带来的,他甚至猜到你晚上可能不会老老实实休息。”
“他说如果你半夜还在这里,一定要记得监督你喝温水,怕你喝凉的又想吐,”他说到这里,折身把杯子递回去,“喏,还真被他猜准了不是,你就缺他这么个管你的人。”
颜寂接过杯子凝眸片刻,喉间淡淡“嗯”了声。
后半夜颜寂都守在会议室,一直等到电子沙盘上的蓝色动点都平安登上山顶。
庄忖羽来通讯汇报进度,和梁骞确认完接下来的计划后问:“颜寂有在招待所好好休息吧?”
梁骞张了张口,眼神先一步移向坐在一旁的人,随即挑眉道:“嗨呀,挂念了你一宿,一直在这盯场呢。”
庄忖羽叹气,喊了声“颜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