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没给庄忖羽什么好脸色,讽刺道:“你还知道关心他啊?”
庄忖羽顾不上恼,一再恳切地说:“医生,只要能让他好起来,都听您的。”
“医生,”颜寂忽然出声,把俩人的视线都吸引过去,“能不能再...再等等看?”
医生见他满额虚汗,眼神却透着少在别人身上见过的坚毅,一时没给出回答。
颜寂垂了垂眼,低声问:“如果这次不行,以后....”
医生叹了口气,说法保守,“难了,但也不是绝对的...我再给你们一个小时吧,你们好好商量一下,如果一小时后症状还没缓解,那必须开始吃药了。”
医生走后,庄忖羽不赞同道:“为什么不听医生的?再拖下去你会有危险,而且孩子你本来就不想要不是吗?”
颜寂额角青筋直跳,语气格外烦躁,“我没说过不想要。”
庄忖羽步步紧逼,“你都瞒着我舍弃过一次了,还顾虑什么?”
颜寂扶紧腰侧,宫 缩毫无规律地碾磨着柔软腹壁,庄忖羽的态度弄得他气血翻涌,他忽然很想呕,随即捂紧了嘴。
庄忖羽急了,扯了张纸就伸手去托住颜寂的下颌,轻抚他的后背,“吐出来,别忍,我给你接着。”
颜寂直犯恶心,腹中每抽动一次都连带着胃往外倒腾,庄忖羽见他呕得背脊颤抖却什么也没吐出来,又紧张又抓狂。
颜寂吐到最后没了力气,虚脱般歪在枕上陷入浅眠,庄忖羽坐回陪护椅发现自己连睫毛根都湿透,分不清是泪还是汗。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颜寂的体征在他睡着后逐渐趋向平稳,这一小时的危险期算是险险度过,医生查房时都有些惊讶,把这归功于颜寂身体的综合素质。
庄忖羽守了一夜,早晨出病房打了个电话回基地,把大致情况告知方锐,通话结束后他又匆匆下楼买了份早餐,再推门而入时,颜寂已经醒转,正侧头看着点滴瓶。
庄忖羽把米粥放到桌上,俯身观察颜寂的气色,颜寂见是他,直接说:“手机给我一下。”
庄忖羽原本不想这时候还和颜寂起冲突,可颜寂满脑子只有工作的样子直往他枪口上撞,他突然呛道:“风海离开你一天就能垮还是怎么的?那么多人吃白饭的吗,还是说要等你回去挨个喂饭?”
颜寂完全屏蔽他的讽刺,语气平板地说:“和方锐说一声。”
“操。”庄忖羽来回踱步,音量开始拔高,“颜寂你能不能关心一下你自己的身体?”
“孩子没事,我知道。”颜寂依然无波无澜,“声音小点,别打扰隔壁。”
“谁他 妈和你说孩子了?我说你的身体,你自己的身体!”
要不是碍于颜寂这幅模样,庄忖羽真恨不得去掐他的脖子。
颜寂不太赞同地皱起眉,“公共场合,注意你的言行。”
庄忖羽要被逼疯了,进卫生间用凉水猛搓了几下脸,做了好几个深呼吸,憋着脾气重新回到床边,尽量平静地说:“不谈其他的,我先喂你吃点东西。”
颜寂摇摇头。
庄忖羽喉结滚了好几下,弯下腰说:“你昨晚耗费那么多体力,好歹吃一点补补,成吗?”
颜寂沉默半晌,短促道:“吃不下。”
从醒来开始他一直头晕得想吐,连说话都艰难,又何谈进食,可在庄忖羽听来他只不过是在用冷漠表达对自己的抗拒。
“算了,你看我心烦,那我走。”庄忖羽失望至极,大步流星离开了病房。
他这一去真的没再回过病房,倒是杨琦几小时后步履着急地赶来医院。
庄忖羽弓腰蹲在病房门口,面容颓唐,见到杨琦,他踉跄一下站起来,捏了捏不自觉蹲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