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则上他们要避免杀害,但原则只是原则,在两百多侨民的性命面前,它不值一提。
枪响。
颜寂拖着伤腿,浑身轻颤着从武器仓找出一枚火箭筒,在流弹满天的情况下冒着极大危险钻出机枪舱,将炮口瞄准了直升机尾。
最大的危机终于被解决,反政府军被护送队深深恐吓。他们达不到目的,也做不到毁尸灭迹,耗费军力在此恋战并不值当。
对方首次发出休战信号,这是护送队离开的最佳时机,也是唯一的机会。
人群情绪极不稳定,直升机的扫射夺去了四条生命,尽管护送队队员们以最快的速度遮掩残肢断躯,不断膨胀的恐慌和绝望还是如瘟疫一般笼罩住整个群体。
姜潜和另两名医护兵游走在人群之间验伤,同时做心理疏导,方锐带人从侧门出去清理撤退通道,这一切基本完成,才等到颜寂回来。
颜寂的走路姿势略显别扭,他先朝方锐比了个手势,然后让梁骞领队,带着一众侨民从使领馆侧门有序撤离。
方锐上前架住颜寂,往队伍后方走了几步,而后者摇摇欲坠,忽然失了力半跪于地面,呕出几缕混杂血丝的清液。
接下来的几分钟他止不住地干呕,姿势逐渐从半跪转换到双膝撑地。他捂在小腹上的手一紧再紧,腰部也因胸口和腹部肆虐的疼痛失去支撑的力气,一寸一寸往下塌。
方锐吓得不轻,颜寂在他面前受过很多伤,可没有哪一次会表现出如此不堪的痛苦。
姜潜神情凝重,搂过颜寂的腰腹想要为他诊伤,却被颜寂制止了。
颜寂粗重地喘息着,几乎难以说出完整的话,只能凭借极强的意志力,尽量简短清晰地表达:“右脚踝脱臼,帮我正位,还...需要一针玛咖。”
方锐闻言脸色大变,“你到底伤哪儿了!”
颜寂通常避免依赖玛咖镇痛,并肩作战多年的方锐深知这点。他对此类药物敏感,虽不至于像对麻醉那样过敏,但玛咖会让他的神经中枢变得迟钝。接受玛咖注射,意味着他在此期间无法发挥领导队伍的能力。
颜寂低声道:“指挥权...移交给你。”
话音刚落,他猛一低头,颈侧青筋毕现。被汗沾湿的乌黑发丝黏在他的太阳穴上,方锐甚至能看见那处因用力咬牙而微微鼓起。
姜潜轻轻放下颜寂的脚踝,将消肿药物敷上去,并缠上几层绷带。
做完这一切,他用注射器抽了一管玛咖,一边将针头扎入颜寂手臂一边说:“待会儿我扶你走,有任何不舒服必须及时告知我。”
颜寂无力回答,靠着姜潜的撑扶勉力站起,见方锐也想来扶,他抬手把人隔开。
方锐低骂了颜寂一声,对姜潜说:“看好他,不行从b组调个人来背他,你保存体力,得空查看一下侨民状态,我们撤到交火圈外围还得挺久。”
姜潜点头,忽然拉住方锐,指了指站在人群左侧的一对父子,低声道:“那小孩发高烧,昨晚流了两次鼻血。”
方锐看了几秒,问:“你怀疑有疫病风险?”
姜潜面露难色,“我做了隔离措施,但条件有限。”
方锐和颜寂对视一眼,道:“我安排人尽量把他们和人群隔开。”
简单安排完后方事宜,方锐离开这里去打头阵。护送队险险避开几处交火密集区,耗费近四个小时,才终于将1⑨8名侨民护送回安全区。
在后方等待的医疗队帮着护送队将人安置入临时帐篷,分发饮用水和食物,方锐则找到行动总指挥官汇报情况。
当听到发烧病例时,总指挥脸色微变,“这批侨民大多是当地工作人员吧.....去问问那位父亲的职业。”
询问结果还没返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