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因为缺失太多,颜寂也不会成长为今天的模样,内心始终向往来自原生家庭的爱,当这一点孱弱的希冀被一次又一次消磨,就只能表现得若无其事,以抵挡更深的伤害。可惜颜寂的本心又偏偏太温善,如今为了孩子弃颜念于不顾,让他如何能安心。
庄忖羽心中惴惴,当下却也只能顺从颜寂的态度。
他如常地和颜寂一块儿陪罗芩吃了一顿和和美美的晚餐,队里暂无要事,颜寂饭后致电基地和方锐暂时交接了一些工作,打算次日和庄忖羽一同陪罗芩出门散散心。
颜寂的表现没有任何端倪,可庄忖羽始终担心他的状态,夜里一直保持着清醒。
凌晨三点,颜寂轻声起床出了房门,庄忖羽等了几分钟,直奔相应的科室楼层。
颜寂果然在那一层住院病房外驻足,面对一扇紧关着的门默默站着。
他守了多久,庄忖羽就在远处看了他多久。凌晨的空气最是冰凉,庄忖羽搓搓发冷的指尖,焦虑地看了眼前台挂着的时钟,已经足足过去四十分钟。
期间里面的人起夜开灯,探视窗里透出的光将颜寂的面容映亮,颜寂有些无措地垂下头,挪身站到门边。
庄忖羽不自觉攥紧了拳头。
颜寂如松若竹,面对一切人和事都从容冷静,不卑不亢,何时向谁这般狼狈地低过头。他放在心尖护着的人明明什么都没做错,却在病房微弱的灯光下找不到容身之处。
他咬牙偏开脸,心中有了决定。
次日,庄忖羽和颜寂带着护工,推着轮椅陪罗芩在医院附近的公园里走走停停,罗芩心情很好,被暖阳一晒,脸色也红润不少,连带着庄荣也多了些笑模样。
一直到回了病房,罗芩已经感到疲惫,还拉着颜寂不放,催着庄忖羽去张罗午餐,生怕饿着颜寂,庄忖羽连连点头说着好,顺势借口出了一趟病房。
几分钟后,他径直推开颜念所在病房的门,彼时陈莲正在给病床上昏睡的人削梨,见到他脸色大变,险些拿不稳水果刀。
庄忖羽厌恶地皱了皱眉,语气泛寒,“倒是还有力气削水果,看来手接回去了?”
陈莲猛地站起身,浑身绷得死紧,“你想做什么?”
庄忖羽眼神掠过她手里攥着的刀子,冷笑一声,隔空点了点颜念,“我要他的完整病例,以及配型需求。”
陈莲明显没反应过来,仍满眼戒备。
庄忖羽没耐心哄着她,朝前走了半步,沉声说:“你不在乎颜寂,我在乎。他放心不下,他不忍心看着颜念死,那我就帮他解决问题,只要他高兴,我不介意帮人渣续命,就这么简单,听懂了吗?”
陈莲本能地往后退,用那过度使用的嗓子发出嘶哑的声音,“颜寂要是真有良心,就应该现在过来做骨髓移呃!”
她的喉咙被庄忖羽狠狠掐住,眼珠迅速爬满血丝,舌头可怖地在唇间痉挛。
庄忖羽咬肌凸起,杀戮的欲望在血液里翻涌,他忍了几秒,强行咽下喉结,把陈莲甩到一边。
陈莲趴在椅子上大口喘息,想要大声喊人,却只是一直不受控地流着眼泪,喉咙里发出让人头皮发麻的嘶声。
庄忖羽狠狠压了压眼皮,用尽毕生的耐心站在原地等她缓过一口气。
他居高临下地盯住陈莲的眼睛,一字一句吐得清晰凌厉,“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今天之内把颜念的情况传真到这个邮箱,我会给你合适的配型。”
他说完留下一张字条,并不离开,而是接着道:“但我有一个要求,治好以后永远离开K市,不许再接触颜寂。”
“我咳咳...我凭什么相信你!”
庄忖羽偏了偏头,仿佛觉得这个问题无比可笑,“你大可以不信我,反正颜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