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傅。”先出声的是荑月。

小公主紧紧拉着他哥的手，眼眶发红，竟是副快要哭出来的模样。

眼见着裴钰向他们走过来，小姑娘抽泣了两声，眼泪忽然就大滴大滴落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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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几日谢大人带着仲墨进宫来找弟弟妹妹玩，本来相处得好好的，”

元凌烨今年十岁，谈吐间俨然已是个小大人了：“不知怎地，突然明瑞就和仲墨打起来了，妹妹也直哭……”

说着他突然一顿，纠结着不知到底该不该接着说下去。

“发生什么了？”裴钰温声问道。

他看了眼已经被哄睡着的两个孩子，示意祥麟跟他去外面说。

“仲墨来时带了些糕点，说是他娘亲亲手做的，比宫里的好吃多了。”

元凌烨说，“我当时并没有在，只是听守在外面的侍女说了个大概，他们在争论什么糕点最好吃。”

“明瑞那脾气太傅您也清楚，那时仲墨还刺激他，小孩子说话直，说，说……”

他低下头，背在身后的双手不安绞着，终于还是讲出了实情：“说明瑞又没吃过自己娘亲做的，然后他们吵着吵着就打了起来。”

“后来又闹到了父皇那里，妹妹一直哭，怎么都哄不好，父皇生着病在处理政事难免会烦，一恼没忍住凶了妹妹几句。”

“月儿这几天老是这样闷闷不乐的，父皇也有去找过她说好话哄她……”

那天回去后谢仲墨挨的罚也不轻。谢知训斥自己妻子平时太宠着儿子了，说话口无遮拦没轻没重的。

说完后，祥麟的眼眶也变得红红的，哽咽着道：“太傅……”

他是大哥。

虽然比弟弟妹妹大不了几岁，但也知事了许多，极少再任性。

裴钰将他抱进怀里，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心疼万分地安慰道：“没事了殿下，辛苦你了。”

其实荑月那时还问了几句话，但祥麟并没有对裴钰说出来。

那天小姑娘哭得嗓子都哑了，别人说什么她都不听。

她大哭着反复质问元靖昭他们的娘亲去了哪里，为什么他到现在都还不回来，他是不是不喜欢他们，不要他们了。

她又觉得是元靖昭的错，一定是他把娘亲惹生气了，娘亲才不愿意回来看他们。

弟弟妹妹毕竟还小，不懂事。祥麟想，以后他们总会知道的，会明白太傅的苦衷……太傅一直一直都，很爱他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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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钰在宫里留了一夜。

荑月黏他黏得厉害，眼皮频频打架却始终不肯放开裴钰的手，紧紧地握着，生怕睡醒后对方就不见了。

再三确认今晚裴钰不会离开，小公主终于肯安心睡觉，盖好被子闭上了眼。片刻后，她又将眼睛微微睁开了一条缝裴钰还在。

“睡吧。”裴钰柔声道：“我在呢，不走。“

荑月从被窝里探出手指，一双漂亮的眸子里像是含着晶亮星辰，嗓音软软地说：“那太傅和月儿拉勾勾！”

“拉了勾，太傅就走不了啦！”

……

第二天，裴钰临出宫前去了趟长宁殿。

他端着才做的桂花糕，刚踏入殿内，就听见小公主委委屈屈地问她哥：“要是我也假装生病的话，太傅会多留下来几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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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几届科举之后，朝中可用之材变多，谢知逐渐能挑起重担，压在裴钰身上的责任渐渐轻松了不少，没有再像刚开始那几年那般的劳累，他在朝中也建立起了足以信任的幕僚。

谢知、周寻、童期等等，都与他交情颇深。

于是裴钰有了足够充沛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