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家宗祖乃是开国名将,此人自幼便在边关军营中成长,手握免死金令。元靖昭到边关后,就在他手下军营中。
那时少年将军才凭借定安城一战全歼敌国十万兵马而威震四方,一身染血铁硬盔甲英姿飒爽。七岁的九皇子被押到他面前,小孩看到满身血迹非但没有害怕,反而抱拳真诚请求他教自己武法。
被贬的皇子帝族宗室身份地位卑微,边关征战十年,宋致早已把对方当成了自己异父母的亲兄弟。直到前年年末,崇临郡一战失利大半城池不幸落入敌军手中,父亲弟兄也战死沙场,宋致愤怒气急给敌将下了战书,要双方三日后大战一场报仇血恨。
然而第二日,京城飞鸽传书送来帝王令,却是要他即日起立刻撤军放弃崇临郡。
倾力大战要获胜不是没有可能,而这道命令竟是让他将这座城拱手送给敌国。
那晚宋致叫来元靖昭大醉一场,宋家世代对帝王忠心耿耿镇守边关,而此时他话里话外却对先帝意有不满。
后者也察觉到时机已至,营帐中明亮烛光摇动,元靖昭终于毫不掩饰地吐露出了心中隐埋多年的计划:
他要领军入京逼宫。
弑君夺位。
上个月宋致领着镇边军刚灭掉敌军数千支先锋营,对面伤亡损失惨重,翌日便遣来使送来议和书,请求暂停战三月。
想着多年未返京城,此番正巧回家休养。
才至京,元靖昭就收到了消息,他没有等人入宫上朝见他,而是先去见了宋致。
有件要事必须面议。
宫中人多眼杂不方便,宋致一到京城就去了醉仙阁。
元靖昭到时一众莺莺燕燕粉黛娇娥正将此人团团围着,宋致知道他不喜女色,便将妓子全都赶了出去。李翼在外守着,皇帝把一封密信展于将军面前:
“元靖轩前日已于京中现身。”
“呸!”
宋致吐出口酒,气骂道,“这卖国求荣的狗东西!老子这次定要拿下他项上头!”
元靖昭拿起酒杯倒了满满一盏,仰头一口饮下,缓缓道:“有消息递到宫里来了。”
“朝中还有他的亲信?”闻言宋致紧皱眉,奇怪道,“是何人隐藏至深?”
皇帝摇摇头,又将一封密信置于桌上:“上月末,陇西关有队装备精良的兵马忽然不知所踪,朕派人去查了两月也无准确信息。”
“叶常风?我就说他逼宫那夜临时倒戈向您举止怪异!”宋致气得将酒壶砰一声重重砸到地上,豁然起身厉声道,“老子这就去把他宰了!”
“坐下!别意气用事。现在尚且还不知他们人在何处,不要打草惊蛇。”
元靖昭又重新给两人斟满酒,沉声说,“你且先仔细看看密信内容。”
酒劲易上头,宋致冷静了片刻,理智回笼后伸手将密信打开:“陇西关到京城最快也要小半月,这些人怕是要在今年春猎上对圣上动手,需要末将提前布防吗?”
今年春猎,多半武将都会前去,正是新帝与其巩固帝臣关系的好时机。
元靖昭起身将密信放到燃香炉中烧毁,幽黄火光映着他冷俊非凡的硬朗面容。
先帝九个皇子中,他是长得最像元宏彦的一个,然而行为处事却截然不同,这位还未及冠的年轻帝王的心思已让人很难猜出。
“不着急。”皇帝冷冷看着火炉中纸张被焚烧殆尽,“近几日就你呆在此处不要出城,静观其变。朕要一石二鸟,钓大鱼。”
自去年秋末匆匆一别后已有大半年未见,宋致一杯接着一杯不停给元靖昭灌。两人饮着酒交谈甚欢,直到夜幕降临皇帝要回宫,大将军将一金丝锦袋塞给他,笑着说,“听闻陛下得了位绝色美人,好像不怎么好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