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抚说:“他想要什么想做什么都得答应他,别让他再受刺激,听见没?”

元靖昭闷闷地嗯了一声。

小皇子还没到能完全记住人的时候,但对于生母,到底是有血脉上的亲近的,这会也不吵不闹了,安安静静的。直到那双沉睡了三个多月的双眼再睁开,他又欢喜地咿呀叫:“发!发发!!”

钟抚此番去雪山折腾来折腾去的,头发都白完了,人看着仿佛老了十多岁。裴钰一睁眼看见他不免一阵恍惚,虚弱道:“我这是睡了多久了……”

下一瞬,他的注意力又被小皇子的声音引得看了过去。皇帝还是那么年轻,此时正难掩喜悦地看着他。

裴钰头又疼了起来。

钟抚见状连忙将丸药塞到他口中,看看元靖昭又看看他,道:“令安,现在我们就说清楚了,你还要留在宫中么?如果你不愿意,这两天我就带你离开京城。你想去哪里都可以。”说着他一顿,又道:“是吧,陛下?”

小祥麟不停扑腾着要裴钰抱,元靖昭按牢了他,嘴唇蠕动了半晌也没说出个是来。

裴钰只看了他们一眼,就再也没转过头去。

钟抚的肩膀上落了瓣枯萎的海棠花瓣,裴钰苍白的手指抬起来将其捻住,突然低声说了句:“原来这么好看的花都败了啊……”

元靖昭心中涌起不安。

他有种不好的预感,倘若他再强行将裴钰留在这深宫中,这人就会像这落败的海棠花一般,生机不再。

小祥麟被皇帝这用力一按,委屈得想哭。

许久之后,元靖昭才转过身道:“想走就走吧,令安,朕不会再拦着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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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宫里休养了几天,皇帝还果真就没再来。

要出宫的那日却下起了细雨,马车停在皇城外。一个身着鹅黄长裙的女子撑着把纸伞朝站在柳树下的裴钰走了过来,将伞举到他头顶:“公子,去马车里候着吧。”

是琉璃。

那日她被罚到了浣衣局。裴钰出宫时,没带别的任何东西,只要了琉璃跟着他。小姑娘在那里被折磨得不轻,瘦了很多。

钟抚去了先前在京中落脚的那处药馆取药。

等了约莫一刻钟后,没等来钟抚,却等来了另一辆马车,是匆匆赶来的元靖昭。

许是怕裴钰不愿与他多见,皇帝此次来,还抱着小皇子。元靖昭下车时太过着急没注意踩了一脚泥,慌忙往湖边柳树下走:“太好了,令安,你还没走。”

皇帝离得实在有些近了,裴钰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几步,从琉璃手中接过伞:“你到城门那里看看钟老来了没有,去接一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