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贱人,把父皇勾得鬼迷心窍的迟迟不传位。”元靖轩有些自信过了头,完全没发现赫连淳在与身边几个刺客打暗语,自顾自地羞辱道,“他就是个祸害!”他瞪着元靖昭,怒骂道:“你也是!今日就是你们的死期!动手!”

然而下一刻,令他意想不到的事就发生了。

埋伏在屋顶上的刺客并没有听从他的命令。

赫连淳状作无意地耸了耸肩,随后便抬脚朝元靖昭这边走了过来:“小皇帝,我仔细想了想,我决定接受你开出的条件了。”

“赫连淳!你们私底了见过了?!”

元靖轩急了:“你父王的命令你也敢违抗!”

“什么命令?助你么?”

赫连淳不以为然地笑笑,“比起这个,还是这位小皇帝能给我的更具诱惑力一些。”

“父王一向都不怎么喜欢我,因为生我的母亲跟个中原人跑了,他也根本没打算要将王位传给我。我若助了你,你也能助我有这王位吗?”

元靖轩脸色一变,只听赫连淳又道,“你不会,你和我父王是一路人。我这个人,只考虑对我而言利益高的。你办不到,我只能找别人了。”

这里也有他手下一些人,阵营一转换,叛党一下被制服了大半。元靖轩仍不死心,疯疯癫癫地大吼道,“谁敢动本宫!元靖昭、别忘了你儿子还在本宫的人手里!本宫若出了事,死也要拉上裴钰陪葬。”

赫连淳摇了摇头,他也不知道人在何处。

元靖昭一抬手,身后侍卫立即拔剑逼近,他冷冷道,“他们在哪里?”

“你来时,就没检查下外面那辆马车么?”

眼见无路可退,元靖轩忽然疯魔了一般仰天哈哈大笑了起来,片刻后又气愤道,“那个贱人、早该把他杀了的!”话音刚落只听几声哨响从他口中传出,一瞬间又有马长长的嘶鸣声紧跟着响起

“他活不了了!哈哈哈哈哈!”

元靖轩彻底疯了。

皇帝一回头,只看到那马像受了重度惊吓似的向山下飞奔而去。他根本没空想太多,骑上马紧跟在那辆马车后面,到底是经历过战事的战马,超越马车并不难,元靖昭找准时机,在两匹马距离最近时一下跃了上去,数次使力勒紧缰绳却没法使它停下来,车厢内婴儿的哭叫声撕心裂肺,他只能在马上歇力稳住自己身体的同时掏出匕首划断了马脖。

马车重重撞在了一棵大树上。

元靖昭喘着粗气,伸手掀开轿帘,只见裴钰正抱着孩子蜷缩在角落,嘴里塞着棉布。

锁链将他的双脚死死铐在了马车上。

“裴钰!”

皇帝边叫他的名字边将人揽入怀。裴钰只感到头痛欲裂,喉间满是腥甜,有血顺着脸颊缓缓流下。元靖昭这才发现他的额头右边被磕出了道长长的血口,可这人却还先想着孩子的安危,直到看到幼子无事他紧绷的身体才稍有松懈:“孩子……”

说着裴钰突然就晕死了过去。

在这之后的日子,他还间接性地醒过来了几次,但每次都只有很短的时间,不多时就会再度失去意识。

有次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见正在给他把脉的钟抚,声音嘶哑地问了句“你是谁”又晕了过去。

钟抚心中隐隐有个不太好的预感。

但只是猜测,只能等人醒来后才能下定论。

裴钰完全醒来时已是在近一个月之后,他被安置在了京城外一处宅子里,位置很清静隐秘,适合养伤。隔两天元靖昭就会过来看他一次,那天皇帝正要离开,忽然就见本该在房里给裴钰扎针的钟抚急匆匆走出来,回房取了些什么东西,又快步折了回去。

门虚掩着。

元靖昭站在门口,透过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