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颇有些与燕承诏同病相怜的感觉,因为他也被“躲着”了。

他点了点儿子的头,道:“你呀你,你不知道你燕世伯什么性子,不知道他是个女儿奴?要当他姑爷,你也真是够胆大的了。”

“父亲快别说孩儿了。”裴正观道,“孩儿可不似父亲当年上元节会见母亲时那般,犹犹豫豫的。”

“好你个浑小子……”裴少淮佯装生气道,“去郡王府提亲的事,你自个想法子罢,我不管了。”

“可别,父亲,孩儿知道错了。”

父子二人就这般说说笑笑,走出巷子,入了伯爵府。

正巧准备开席,一家人吃酒聊天,欢喜一堂。

人间乐事之甚,杯低酒吟约明年今日,众亲贺声皆付清茶浓酒间。

裴少淮来到娘亲身边,他年已四十,林氏眯着眼,笑说:“连我的淮儿都已两鬓生白发。”话里带着心疼。

裴少淮感慨,伴双亲到白头,世上为人子,孝义莫过如此。

……

几日之后,郡王府里。

新帝登基之后,燕承诏辞去了神机营、北镇抚司的职务,只独管一个南镇抚司,因此清闲了不少。

裴少淮一路笑吟吟走进王府,没等燕承诏起身迎宾,便自己坐了下来,一边倒茶一边羡慕说道:“我当真羡慕王爷,天天在宫外‘当值’,还能照样拿俸禄,不似我,一大堆事缠身。”

“今日什么风把裴首辅吹来了。”

“许久不见,过来闲叙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