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天子无心追责裴家,甚至赞许裴少淮,那么朝中这拨攻讦,该查的查,一个月后怎么也该平静下去了。
裴少津适时“消失”,躲躲风头,也是在给皇帝分忧。
“你学得倒是快。”皇帝笑道,“朕准了。”
裴少津告退,都走到门口外了,却又被皇帝叫了回来。
皇帝犹豫了半晌才说道:“下回写信时,记得顺带告诉你大哥,就说……别只光顾着写家书。”
裴少津一愣,连忙应道:“微臣遵旨。”又道,“也替大哥遵旨。”
……
……
燕承诏忙着密查,裴少淮忙着修建双安港码头,白日里,杨时月和赵县主常常聚于一块闲叙。
她们关系很是要好。
谈及这城里突然多了许多美貌的歌姬舞姬,各种招摇,杨时月说道:“官人说道,这样的手段,他十几岁的时候已经遇到过一次,出这样的计谋,也太小看他了些。”十几岁那回,指的是帮闲殷五。
试问,一个守心的人,又岂会守不了身?
至于燕承诏,时时一副生人莫近的冷冰冰,在家却把妻儿捧在手心里,亦无需担心什么。上回除夕夜里,赵县主但凡轻咳一声,燕承诏就一副要冲过来的样子,也足以见得感情。
杨时月拿这个略打趣赵县主,赵县主低头两颊绯红。
若说裴少淮夫妇是淮水明月生南风,遵循着相遇相识到相知、相守,一切都是那么顺其自然。那么燕承诏和赵县主之间,则像是冷夜里两盏微弱的烛火,被赐婚之后,夜里感受到彼此的暖意,一下子变得炽热起来。
……
双安港码头上,岸边已经铺平,一眼望过去有些空荡荡。
百姓们正忙着从山里采石,再运到岸边,一块块牢牢垒成堤岸。人手偏少,这是个相对耗时的过程。
这日,泉州府那头送来了几大船石头,说是兄弟州府,主动出一分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