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好吃,就是……有些贵了……”百姓过日子,能省一点是一点。

言罢,一瘸一拐往衙门外走。

裴少淮看着二十七公的背影,吩咐衙役道:“派辆马车送送他。”

“是。”

几息之后,又闻衙役犹犹豫豫问道:“大人……这派马车收不收银子?”

裴少淮瞬时一愣,他“为官清正无私”的名声这么快就传开了?有些恼人。

“不收。”

……

黄昏至,该散衙了,除了当值的班差外,州衙里大小官吏陆陆续续离开。

裴少淮简略掇拾书案,换下官服,准备回家。

他路过齐同知的衙房时,看见齐同知负手在房内来回踱步,神色焦躁。平日里早早散衙回家的人,今日却走得最晚。

“阁老门生”是裴少淮特意放出的消息,但归根结底,是齐同知自己做出的选择。

裴少淮问了一句:“齐大人还不回家?”

齐同知闻声一滞,半晌才转过身来朝向裴少淮,脸上复杂的神色未能完全掩下去,有不解,有懊恼,有怨怼,唯独没有悔恨。

此时,齐同知已经想明白裴少淮身份不俗――若非如此,裴少淮岂敢当堂宣判私自出海者无罪,又岂敢大笔一挥,把整个双安湾划为“捕鱼区”?

要怪只怪自己习为故常、作如是观,总以为从京都降至闽地便是贬谪。

齐同知迟疑踌躇,终究只是挤出笑脸,应了一句:“回大人,手头还有些公务未做完,迟一些再走。”

裴少淮略拱拱手,作辞。

今日暮色甚浓,晚霞艳丽。衙门外原是安安静静的,裴少淮前脚刚踏出衙门,一群年轻人立马从街道两侧的小巷涌了出来,个个怒不可遏,一副要秋后算账的模样。

年轻人们手里的短棍都要举起来了,却见出来的人是裴少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