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可爱啊。”女孩说,“它们好喜欢你啊,一直跟着你不放诶。”

从走进游乐园开始,它们就在越殊脚边跳来跳去的,咬着他的裤子,坐在他的鞋上。说什么也不愿意放。明明越殊只要凶悍一点就能一脚踹开它们,但他只是很无措地望着,小心翼翼地抬脚,生怕自己碰到了它们柔软的腹部。女孩说:“你很喜欢的那个漫画……叫什么猎人来着,是不是说,被动物喜欢的人,一定是个好人?”

越殊低笑。任谁被这么多小狗围住,心里也会柔软起来。可惜没有肉可以喂给它们吃,他想。

女孩在他身边坐下来,小声说:“你不觉得烦吗?”

越殊问:“烦什么?”

女孩舔了一口冰淇淋,开心道:“本来你可以好好地玩啊!但是它们一直缠着你。”

越殊垂眸,说:“可能遇到我,它们也很开心吧。”

想了想又说:“以后不一定会再遇见它们了。”

看这些小狗,虽然都胖胖的,可是毛发灰白肮脏,眼神里藏不住的慌乱,是无家可归的流浪狗。也许自己长得很像它们曾经的主人吧,或许下次来的时候它们已经被赶走了。他垂下手抚了抚那只黑色小狗头,感觉柔软的脑壳与毛发往手心里传来一股温热。小狗呜呜地叫着,拱了拱他的脚踝,往他手心藏。

是要抱的意思吗?

他弯下腰,抱起这只小狗。

手心却传来奇怪的触感,像是粘稠的液体,流满了他全身。是……血,鲜红的血。它的身体已经发出了恶臭,干瘪的像是个空袋子。一把刀不知何时插进了小狗的胸口。它乌黑的眼睛早已被一片阴翳覆盖,却还在直直地望着越殊。

天旋地转,行人消失了,游乐园消失了,女孩消失了,小狗们的尸体全横在他脚边。

“啊!”

越殊大叫了一声,原本弹起的身体被沈彦卿一把按回怀中,轻吻不住地落在他额头上。

“怎么了?”男人拍着他的背,低声说,“宝贝别怕,别怕。”

越殊在他怀里发抖,浑身上下细细地打着颤。他把越殊环抱着按在怀里,下巴抵着他的头顶,很有安全感的姿势,半夜三点,室内乌黑,只有他们身体交叠坐在床上。越殊不住地抽气,一滴水珠落在了沈彦卿手上,男人顿了一顿,道:“怎么还哭了?做噩梦了?”

越殊没回答。

他说不出来。

梦境的记忆飞速流逝,但他还记得那把刀。刀插在肉里的感觉……鲜血奔涌,痛入骨髓。夏侯嘴角流出鲜血,越殊之前从没见过他流泪,他以为夏侯生来就是那样倨傲冷硬的,可是夏侯竟然眼里泛起泪光。那把刀他本来想插入自己的胸口,终结掉自己的生命,但是手腕的力量根本容不得他做主。

“……杀了我。”

他说。

他按着越殊的手,一寸寸地把刀插了进去。

……

“夏侯……还好吗?”越殊慢慢擦干眼泪,稳住呼吸,低声问。

沈彦卿握住他的手,把他掖在自己怀里,声音很轻,但也很沉说:“你想他?”

越殊脸色刷白。

愧疚与爱,他并不是分不清,但他不愿被人混淆。沈彦卿倒也没为难他,只说:“在医院呢,没死。”

他的伤看着重,也着实是掉了一波血,要不是崔文洲处理得及时,能不能从鬼门关回来还真难说。但是就他的体格而言,熬过最难的一关,剩下来的就只是时间问题。

相比于他……恐怕索家那熊玩意儿才是真的麻烦了。

……

再见到索琳的时候已经恍如隔世。越殊下意识想到了那满是阴影的一天,脸色惨白。对方看起来脸色也不怎么好看,目光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