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郎,有些不好意思,离夏矜时又远了点,他不自觉带点文滨州的口音,话说得软乎:“昨晚睡太晚了。”
校车响着喇叭在规定处停下,夏矜时主动牵过关潜的手,握得很紧。
“宝 ,”关潜有些心虚地看了看四周,他蜷了蜷手指,挣脱不开,“这样上车不方便。”
夏矜时慢慢松开手。
关潜有点惊讶。
夏矜时比关潜先上车,但他站在座椅边,没有坐下,等关潜挪进靠窗的位置,夏矜时才在他的身边坐下。
关潜攥着通讯器,犹豫片刻,还是没有打开。他把通讯器塞进书包侧兜,扭过头看窗外。夏矜时的视线存在感太强,关潜被盯得难受,转过去的身子终究正了回来。
但等他转过身,夏矜时反而移开了视线,盯着自己的指尖,意外的沉默。
关潜有些无措地抠了抠指尖,夏矜时不骚扰他时,竟让他更无所适从。
夏矜时的样子实在太过奇怪,关潜终究没耐住好奇,轻拉了一下他的袖子:“怎么了?”
“嗯?”夏矜时抿了抿唇,透出一分惹人怜爱的破碎感。
“不高兴?”关潜小心翼翼地问。
“潜潜。”夏矜时低垂着头,露出一段漂亮的脖颈,声音有点哑,“可以让我靠一下吗?”
关潜短促地应了一声,僵着身子朝夏矜时那边倾了倾。夏矜时枕在关潜的颈窝,依旧不语。
夏矜时也会有脆弱的时刻吗?关潜内心存疑,但夏矜时一做出那副表情,关潜就不愿再思考真假,即使是夏矜时装出来的,关潜也心甘情愿给他一个肩膀。
“我昨天去见夏施与了。”快到教学楼时,夏矜时忽然说。
关潜眯了一路,反应有些迟钝。
夏矜时摸着关潜的指节:“我其实一点都不想见他。”
“你觉得夏施与怎么样?”夏矜时问。
关潜“呃”了一下:“你觉得这是我敢回答的吗?”
夏矜时轻轻笑了一下,关潜看着他眉间浅浅的郁色。
“我不喜欢他,很多人都不喜欢他,可夏夫人很爱他。就连夏施与躁狂发作,她也一点不害怕,就算夏矜时打她,她也会紧紧抱着他喊他宝贝。”
“你妈妈会喊你宝贝吗?”很久没有人在关潜耳边提“妈妈”这个词。
关潜恍惚了一瞬,眼眶忽然热了。他别过脸,声音有些闷:“那是曾经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