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袖和裤腿在他的身上都短了一截,池宴礼回房时遭到了关潜的无情嘲笑,他看着关潜笑得直不起腰,真心觉得困惑,问:“有这么好笑吗?”
关潜笑到无法回话,在那猛点头。
池宴礼在关潜身边坐下,把他从床上拉起:“头发没干就躺下,被子都湿了。”
关潜身子骨被笑软,起身后也不坐正,懒懒趴在池宴礼身上,他揪着池宴礼的袖口:“少爷,你现在是落难少爷喽。”
“嗯。”池宴礼下巴抵着关潜潮湿的发顶,“好可怜的。”
“没事,谁让你还有我这么心地善良的好朋友呢,我收留你,把我伺候好了,短不了你的吃穿。”
池宴礼捏了捏关潜的脸颊肉,听关潜在那侃大山,跟在班上一个德性,学着同学们调侃的语气说:“好大方哦潜总。”
“诶,你不能叫我潜总,”关潜眼珠滴溜溜地转,“你得叫我潜大人。”
池宴礼斜他:“你还挺封建。”
“怎么就封建了,这话可不能乱说啊,瞎给我扣帽子。”关潜抗议,“大家还都叫你池少呢,要封建也是你更封建。”
“我又没否认过。”池宴礼耸耸肩,关潜的额发擦着他的侧脸,留下几道水痕,他猛地扭身,摁着关潜的肩膀,两人一起倒在床上,他抬起上半身,压向关潜,脸凑得很近,“对于我们这样封建的人说,两个人只要睡了一张床,就必须要结为夫妻,关潜,你得对我负责了。”
“神经。”关潜笑骂了一句,手按在池宴礼的锁骨上把他推开了点,“好啊我负责,你当我大老婆。”
“大老婆?你还想三妻四妾。”
“没办法,谁让你封建,这不满足你吗。”
看见夏矜时和商函就心烦,午餐吃的池宴礼味同嚼蜡,不知怎的就想起了在文滨洲的事,关潜曾经开过的玩笑话却让此刻的池宴礼有些心烦气躁。
太阳啊太阳,你送出那么多温暖,为何偏偏只是冷落我?
关潜年少时写在墙上的话,再次含在了池宴礼的唇齿间。
可是啊,即使太阳不再潜没,温暖的光铺照到全世界,太阳也不会独属于谁。
太阳是仅此一个的太阳。
第三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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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落下一道惊雷。
雷声压住了电话铃声,关潜把声音调到最高,贴在耳边,很模糊地听见:“你……所拨打……的用户……暂时……无人……接听……”
已经是第十二天了,关潜总共打出去两百三十四个电话,没有一次被接通。
关潜抬头看向窗外,密集的雨丝砸在他的脸上,台风在他的耳边呼啸,卷走了电话的最后一点忙音。
文滨洲的海水总是很蓝,可是现在,墨色的飓风染黑了海洋。
无人接通的电话被自动挂断,关潜紧紧攥着通讯器,显示屏慢慢变暗,正如窗外的天与海。
“这是不是收留了一个叫关潜的小孩?”
风声雨声雷声都骤然变小,忽而出现的人声清晰可闻。
关潜的心脏和外面的雷一起打起了鼓。
又一道惊雷在耳边炸响。
文滨州连带着台风一起消失了。
关潜的眼前弥漫着雪花点,模糊的视线渐渐清晰,关潜模糊的意识也渐渐清醒。
金色的阳光从侧方打进室内,关潜把脸朝向阳面,静静看了一会窗外。
进入阳明之后,总是梦到一些旧事,可从来没有一次梦到旧人,就像暴风雨中消失的信号,即使在梦里,也无法与天堂连接。
关潜心不在焉,以至商函敲了三次墙壁,他才注意到隔壁的声响。
洗掉手上的泡沫,关潜的指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