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下节没课,我带你逛逛阳明。”池宴礼依旧用的陈述句,“就像你当时带我逛文滨州一样。”

关潜背书包的身子一顿,他低着头:“那都过去多久了。”

“不久,四年而已。”池宴礼垂首,视线正正落在关潜的脖颈。

池宴礼伸手,翻出关潜被书包带压住的衣领:“怎么还跟以前一样冒冒失失的。”

“四年而已,”关潜缩缩脖子,把话还了回去,“能变多少。”

夏矜时的骚扰商函一刻也忍受不了,一下课就甩起书包匆匆走了。夏矜时下节有课,但不着急,慢悠悠地收拾着,池宴礼帮关潜翻衣领的全过程都落在了他的眼里,夏矜时顶顶牙,面上兴味不作掩饰。

“倒比从前伶牙俐齿。”池宴礼的手顺着关潜的肩膀下落,贴着他的手背,声音听不出喜怒,“走吧。”

“池少要带潜潜去哪呢?能不能加我一个?”夏矜时凑过来挽住关潜的手,没骨头似的,大半个身子贴了过来,脸还要蹭在关潜的颈侧。

脖颈处传来的柔嫩摩擦感让关潜身子一麻,挣扎的动作都变得明显起来,他低头,夏矜时踏着腰,冲他扬唇一笑,粉面荡着春情,关潜慌忙移开眼,脸给看红了。

池宴礼面无表情拉过关潜,将他从夏矜时怀里剥了出来。

夏矜时直起身子:“池少也太霸道了些,我不过是跟潜潜挽了挽手,至于这么防着我么。”

“潜潜也是不把我当朋友啊,怎么从没跟我说过你和池少这么要好呢。”夏矜时眼里又假惺惺地挤出点泪,“果然是我自作多情了么,还以为潜潜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呢。”

“你别,”关潜手摆得比扇叶还快,“我哪配呢,宝宝你当然值得更好的,我这样的人站你身边简直对你的侮辱,远远地陪着你就够让我满足了。”

池宴礼冷淡的面色终于出现了裂痕,他面色古怪:“你叫他什么?”

“啊?”关潜刚恢复过来的面色又因为羞耻而变红了。

“潜潜可真是满嘴胡话。”夏矜时掐了掐关潜的脸,满眼柔情,但手上动作可不轻。

池宴礼卡住夏矜时的腕子:“你快迟到了。”

夏矜时斜眼,暧昧的目光扫过两人,下巴微扬,扭着腰离开了。

池宴礼垂手,掌心包住关潜的手腕:“我们走吧。”

初秋的风很合时宜地穿过二人的碎发。

关潜有一瞬间觉得自己回到了文滨州,他抓着池宴礼的手,咸味的海风夹着细沙,融化在夏日的高温里。

他大喊:“池宴礼,我们走吧。”

记忆与现实重叠,关潜抬起头。

“嗯,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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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

关潜觉得自己该穿长袖了。

池宴礼虽然性子是冷的,但身子还是热的,他的掌指紧靠着关潜手臂内侧的肌肤,好像在那里燃起了一团火。关潜任由那团火燃烧,他完全可以撤开手的,可那从腕处传来的火,大概是烧钝了他的神经,关潜好像有点舍不得池宴礼松开手。

晨日的阳光是斜照的,池宴礼倾斜下的影子笼住了关潜,他们都在长大,但身高差却没有改变,就好像四年时间对他们来说只是将他们等比例放大了。

所以说四年真的不算长,不然为什么关潜被池宴礼拉着手,回忆就不可自控地涌出呢?关潜以为自己将池宴礼忘了个干净,但往事却清晰如昨日。

关潜偏过头,蛰伏在身体内的青春期是一头猛兽,把池宴礼的薄背撑得挺拔,面部线条也被削得更明显,不如商函那般高鼻深目,更清冷,也更清贵,生人勿近的高岭之花样。关潜还是想不通,从前到底是为什么觉得他娇弱,还要冲上去“保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