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没有,差点还要丢下青黛带着孟错一人离开,但两人都不好意思说龚老爷坏话,干咳了一声顾左右而言他。
“我们回去就成亲,还不是为了找你这个倒霉蛋。”青黛说完又气不过,要去拧蓝鹤的腮帮,蓝鹤敏锐地察觉到她的企图,捂着脸跳开警惕道:“别捏脸,等下被爹爹看到把我们两个一起罚,老头可小气了。”
青黛这才作罢,骂骂咧咧弄了些茶点,大家都不干正事,五个人围在一起七嘴八舌吃果子喝茶叙说别情。蓝鹤听到龚阁老吐血的地方愣怔了半天,眼泪又哗啦啦地下来了,正巧看完了孟错带回来的公文、写完奏疏的龚肃羽走出帐篷来找她,就看见她一人哭哭啼啼,身旁一群人都在劝她。
他还没开口询问,蓝鹤就扑到他身上,仰着小脸凄凄楚楚地哭问:“爹爹,您怎么不告诉我,怎么会吐血的呢?现在可都大好了?都是我的错……呜呜呜……您要是有什么,我也不活啦。”
龚肃羽摸摸她的后背微笑道:“这都是大半年前的事了,托青黛的福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没什么大不了的,你不用担心。以后不许再说什么死啊活啊的,你老老实实听话些比什么都管用。”
可蓝鹤还是哭,不肯放开他,让龚阁老在下人面前略显尴尬,又狠不下心推开她,只好耐着性子哄,好不容易才让她收了眼泪,一脸愁云惨雾地坐了下来。
龚肃羽拍拍她头顶,开口却对孟错说:“两日后大郑使节会出关拜访和硕特新可汗,你今晚给秋英带个信,让她照计划动手。”
蓝鹤一听来了劲,“爹爹还没告诉我使节来了会怎样,到时我能去看看热闹吗?”
“你怎么还是这么顽皮?”龚肃羽皱眉低头看蓝鹤,“重逢之后我瞧着觉得你稳重了不少,也不怎么爱哭了,还以为你长大了,现在一看还是老样子,没半分长进。”
“哼!”蓝鹤噘噘嘴,又被训了,嘟嘟囔囔地抱怨:“爹爹不也是一样爱训人。”
龚肃羽摇摇头,无奈道:“你要去看热闹也行,得遮住脸,不许动手,不许捣乱,不许暴露身份,知道吗?”
他送去二王子身边的秋英长得像蓝鹤,如果被那个好色之徒看到蓝鹤的脸,一定会惹出不必要的是非,只是心肝宝贝失而复得,他现在只想一味宠她对她好,她要做什么都不忍心拒绝。
“知道知道,爹爹放心。”蓝鹤立刻换上一副笑脸,由嗔转喜,满口答应。
众人看不下去他们两人这样旁若无人地打情骂俏,都忍着笑别过脸去。龚阁老面上挂不住,把蓝鹤拉起来,说带她出去逛一圈,把人给拽走了。
两人漫步到河边,蓝鹤脉脉凝视公爹的侧颜,他面容比之前清减不少,眼里却多了沉郁沧桑。看见他鬓角银丝她胸中又觉刺痛,他还未届不惑,怎么会有白发,一定是因为她,因为她的死讯伤他太深。
可是龚肃羽却心情极佳,兴致勃勃把他的计划细细告诉了蓝鹤。
“给二皇子下的药是寒食散?”蓝鹤惊讶地看着龚肃羽,这也太缺德了。
“不错,此药致瘾,致癫,致残。我来到关外没多久,就察觉乌力吉此人不甘屈居人下,老大优柔寡断妇人之仁,可汗的位置早晚要被老二夺走的,所以早早埋了暗桩在他身边,就是你见到的秋英。
老二荒淫好色,对她甚是宠爱,她便有机会天天在他饮食中下药,寒食散中还混有天仙子,就算我不动手,再过段时间,他也会残疾疯癫自毁前程。”
蓝鹤听到秋英的名字出现,不动声色瞄了龚肃羽一眼,清了清嗓子装作若无其事地说道:“这个秋英似乎长得和我挺像呢。”
龚肃羽停下步子,转过头来,眼神肃穆地盯着她,“你想说什么?”
“唔,我就想问,爹爹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