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吸声自耳边传来,微凉的面庞随着马儿跑动一下下蹭在她的耳廓上,手臂用力箍住她的身体,温暖的胸膛压在她背上,他的体温让她面红耳赤,更令她也可以清晰地感觉到他的心跳……原来他的心也跳得好快。

她想叫他放手,可方才是她自己一而再再而三要求人家抱紧她的,事到如今也不好意思朝令夕改出尔反尔,而且他看上去脾气就不怎么好,万一生气了又和刚才一样不好好扶着她怎么办。

可怜的小蓝鹤被人堂而皇之轻薄了去,却只能咬牙隐忍,心中怨愤委屈,再也不和龚肃羽多说一句话,只管驾马疾行。

怎么可以这样,这人太过分了!蓝鹤被搂在龚肃羽怀中,鼻尖萦绕着他身上的松香和成熟男子的气息,似乎在哪儿闻到过,一时间又想不起来。但是这个熟悉的气味却慢慢使她放松了下来,况且他也只是搂着她,双手仍旧很规矩,完全没有趁机到处乱摸的企图,她也就不再害怕紧张了。

她不明白,这老头到底什么意思?究竟是想占她便宜还是想欺负她?到底是真的对她有意还是在戏弄她?

马上两个人都在想心事,死人不管,任由马儿自由发挥,撒欢狂奔到了树林深处,蓝鹤这才发觉跑得远了,赶忙勒马停下。可后面的人还不放开她,他想抱到什么时候啊!

“龚先生,麻烦放手,我要下马了。”蓝鹤沉下嗓子低声说,语气疏离不虞。

龚肃羽察觉她声音不对劲,忍痛放开她小心翼翼下了马,而后仰头目不转睛注视蓝鹤,等她也下来后跨上一步靠近她身体,低下头去看她脸上神色,试探着问道:“你生气了?”

蓝鹤确实很生气,对她而言龚肃羽只是昨日刚认识的半个陌生人,他这样轻薄她,她吃了闷亏,甚至说不出什么指责的话,一肚子委屈,垂着脑袋只是闷闷地不吭声。

“别生气,是我不好,胆子太小抱得太紧了。你是女儿家,我应当避嫌的。我看我还是别学骑马了,惹得你难过我也过意不去。”

这人真的好讨厌!这话说得让人更加没法怪他什么了,凭什么呀!蓝鹤抬手抹了抹眼泪,倔强地转开脸不去理他。

“别哭,你一哭我心都碎了,等下我走回去就是了,再不碰你一根手指了好不好?”龚肃羽贴心地取出一方紫竹纹缂丝帕子递给蓝鹤擦眼泪,嘴角弯弯挂着浅笑。

“不好!那么远,怎么走得回去!你是存心的!你要是喜欢我,直接告诉我不好吗?”蓝鹤气鼓鼓地接过手帕,拭去泪水娇嗔道。

“谁说我喜欢你,哈哈哈……你可别乱说,我年纪都可以做你父亲了,怎么会喜欢你这么一个小娃娃呢。”坏老头开心得很,他的小阿撵很聪明,又软萌可欺,他对她实在是喜欢得不得了。

蓝鹤怀疑地怒视龚肃羽,睫毛上还挂着晶莹的水珠。

“你怎么总是不信我的话呢?别不高兴了,今天你被我抱到哭的事,我不告诉别人,就咱们两个知道好不好?”

龚肃羽笑吟吟地,口气像在哄小孩子,说的话却把事情越描越黑。

什么叫“抱到哭”?蓝鹤百口莫辩,抓耳挠腮地找不出话应对。这人轻薄她,可又甜言蜜语地哄着她,看她的眼神也温柔得都快滴出水了,还死活不承认喜欢她,到底是为什么?是有什么大病吗?

“难得这里清净,就我们两人独处,坐下陪我说会儿话吧。”

龚阁老发话,小蓝鹤从来都无法拒绝,她鼓着腮帮席地而坐,离讨厌的人三尺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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