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亦是不得已而为之。若圣上欲责罚,其罪仅在臣工一人。”
永嘉帝笑容不变,目光紧紧黏在龚肃羽脸上。
“嗯,责罚倒不至于,阁老连鸩酒都喝了,家里丧事都办了,苦心孤诣,为国为民,如此良臣,朕岂可忠奸不辨怪罪你。阿撵一向看人有眼光,她既倾心于你,阁老定是万里挑一的良人。除掉曹鷃之后,内阁便以阁老马首是瞻,朕还要处处仰仗阁老你啊。”(首辅给你做,以后你权力大了,我要听你的了。)
“承蒙皇上恩典,臣必不辜负皇上信任,鞠躬尽瘁辅佐圣上。天下诸事纷纷扰扰,远非微臣一人所能决断。皇上乃圣明贤君,待得扫清障碍,即可龙啸九天一展宏图,微臣与内阁众位愿作圣上手中利剑,助吾皇建功立业,名垂千秋,为天下万世称颂。”(不敢不敢,我就是您的工具人。)
龚阁老聪明人,每次永嘉帝暗藏杀机的话,他都能听出弦外之音,死里求生,立刻给出最善应对,把皇帝说得心里舒舒服服,但另一方面,又让皇帝忌惮他的精明。
当然对于永嘉帝来说,能混入内阁的个个都是人精,没一个省油的灯,至少龚肃羽肯卖力干活,他也只好矮子里面拔高子,将就将就着用了。
皇帝走后,龚肃羽迫不及待打开蓝鹤寄来的回信。
“爹爹台鉴,
什么春花秋月的懒得写。
爹爹说得对,我就是想将爹爹吃个干净,爹爹若是不愿,那就将我吃个干净吧。容阿撵沐浴熏香,把自己刷洗个三五遍,清清爽爽躺到榻上,不着寸缕只盖锦衾一条,上绣鸳鸯交颈,或是鸾凤相戏,望之令人心生春情蜜意,只等爹爹来掀我被子,羞死人啦!
那只鹩哥着实讨厌,老是学我一个人的话。我哪里嫌弃爹爹老了,就算要嫌,也该嫌您凶,嫌您醋,嫌您不讲道理,嫌您爱欺负人才是。我不管,爹爹应承了我,要与我一起抱孙子的,现在再说什么配不配得上,都晚啦。
您要是不理我,等仗打完了,我就回去抢亲逼婚,摁头拜堂,先占了您的身子,再偷了您的心,有本事您就去告御状,看看皇上帮您还是帮我。
既然爹爹说自己是雁,为何不展翅飞来见我?我只要见到雁群里最美最有气势的那一只,便知是爹爹,用我的梯云纵飞身而上,抓住爹爹两只脚爪从天上扯下来,带回去同席而食,同衾而眠,便是沐浴洗澡,也同用一桶,片刻不分离,您说好不好?
只恨爹爹嘴里说的尽是些哄人的话,指望爹爹还不如指望我自己,化身白鹤,入得爹爹梦中,与您相会相拥,诉尽衷肠,承恩沐泽。
见不着人,都是些空话,真是越说越气。
求菩萨保佑,快点打完仗,让我早早回归故里,与爹爹朝朝暮暮,白首不相离。
心累,想爹爹。
快些回信给我。
蓝鹤叩禀”
他读完后合上信,靠在椅背上仰头闭眼,满脑子都是“不着寸缕”躺在床上的淘气儿媳,浑身燥热难忍,心潮澎湃,光想想就已经胯下胀硬。也实在是禁欲多日,对小情人思念得紧了。
可怜的龚阁老欲火无处可去,化为对蓝鹤的怒意,提笔疾书,狠狠地训了她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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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永嘉帝就将曹太师与荣亲王暗通曲款,计划用遗诏夺位的书信公之于众,在朝堂上再次上演了一遍“收押内阁阁老”的戏码,与上次做戏不同,这次是来真的,抓进了诏狱。
他让人把曹太师与“荣亲王”的亲笔信端到这位三朝元老眼前,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让他读来听听。
曹鷃满头冷汗,心知自己大势已去,口唇发颤手足冰凉,脑中一阵晕眩,巍巍颤颤伏身下跪磕头,抬起头想求饶辩解时身体一僵,突然抽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