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也站出来大力推荐荣亲王,连夸带捧,说得四王爷满面红光,心花怒放。曹党们一看党魁开口,一窝蜂地帮腔,永嘉帝的脸色越来越黑,他们却只作不见。

龚肃羽低着头,从头到尾不出一声,也不看众人,神色沉静若水,可是永嘉帝却眼神复杂地频频往他脸上扫,看他一直不出声,最后压着怒火冷声道:“军机要事,岂可在宴席上草率决定,众卿不必多言,明日内阁兵部五军都督府诸位,卯时来乾清殿与朕详谈。周远你也来。”

荣亲王看皇帝没叫上自己,不依不饶地朗声说:“皇兄,我也要去。”

永嘉帝头疼至极,这个弟弟虽畏惧他,但他认定的事情是真的天不怕地不怕,谁说也没用。自己如果不答应他,就不得不在元旦的酒宴上当着文武百官罚他,罚是舍不得罚的,但也不能真的答应他。

“你今晚留在宫里别回去了,朕有话要问你。”

同样被留下来的还有龚肃羽和蓝鹤。祁忠悄悄接了皇帝的旨意,叫蓝鹤那边宫妃的筵席吃完了先别回去,等他传召。

宫宴散了之后,永嘉帝先把荣亲王喊过去训了一顿,但是倔强的荣亲王死活不改口。

“皇兄,我从小到大都没什么出息,游手好闲尽给你添麻烦,现在你是皇帝,是不能离开京师的,全天下的事都指着皇兄拿主意。可我不一样,我本来就没什么用,放哪儿都一样。父皇传下来的江山,咱们一定得牢牢守住,可不能像前朝那样搞什么衣冠南渡,如丧家之犬给列祖列宗丢脸。

你让我去吧,我不会带兵打仗,但我姓杨,往城墙上一站,咱们大郑的将士们士气都不一样了。我也是杨家儿郎,我不要一辈子躲在父皇和皇兄背后做缩头乌龟,我也有我的用处,有我的志向。我不怕死的,就算豁出去这条命,也要替哥哥守住这万里河山。好教这帮蛮夷知道,犯我大郑者,虽远必诛!”

荣亲王就和小时候一样,抓着兄长的手,眼神坚定固执,满脸诚挚,因为长得太漂亮,莫名就让人无法拒绝。

永嘉帝对这个弟弟纵容到几近溺爱,其他兄弟都早早被踢到边远处或守城或就藩,只有荣亲王,不论身边的人怎么劝,他就是不松口,一直当作闲散王爷养在眼皮底下。

要让小四弟去打仗,简直是在挖他的心头肉。

可他说的话又句句扎在皇帝心里,“要替哥哥守住这万里河山”,蓝鹤嘴里的冷酷帝王听到宝贝弟弟的这句话,心尖都发颤了。

“老四,我大郑有的是能人勇将,怎么也轮不到你这个锦绣王爷。你好好的待在我身边,不要胡闹,哪怕我御驾亲征也不会带上你的。”

“皇兄!我已经不是当初那个跟在皇兄屁股后边的小废物了,我知道轻重,也知道危险,我想为皇兄、为天下尽一份力。我也是个男人,我有我的抱负。我不想做锦绣王爷,我要做你的左膀右臂,我要亲手保护自己最最要紧的人。”

这句“最最要紧的人”对永嘉帝又是一记重击,锤得他心胸鼓动,平日里的舌灿莲花到了此刻就像突然被人降服,一点用场也派不上了。

这傻瓜还不分尊卑地抓着自己,永嘉帝低头看荣亲王和自己紧紧相握的手,十指白净修长,养尊处优,哪里吃得了千里行军的苦。然而这个幼时被他隔三差五欺负到哭,闯祸被揍屁股,打完了仍旧缠着他要和他一起玩的粉雕玉琢的小四弟,如今已经长大成人,已经会说要保护皇兄这种话了。

论脑子荣亲王真是不怎么行,但他就偏偏有这本事让比他聪明的人都让着他,都纵容他,蓝鹤是一个,永嘉帝也是一个,连龚肃羽都没怎么计较他大闹龚府的事,当面连半句责怪的话都没有。

“你真是越大越不听话了。”

永嘉帝放弃,弟弟说了太多让他心脏“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