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花岫个簪子,刻着掌印标记,是府里下人戴的。

花岫来到门口,把簪子给把门的家丁看了,又给了快碎银,说来求见春娥娘。

家丁收了银子,带花岫去一间侧房,叫她在里面等着,拴上门自去了。

花岫在房里等着,半天不见人来,身子又走得困倦,上下眼皮打架,靠着窗沿睡了……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花岫迷迷糊糊,梦见小时候,一家人团圆的日子,又梦见自己被卖到院子里,老鸨晃着剃刀,要剥花岫背后的皮做鼓面……

花岫一会儿知道是梦,一会儿又觉得是真实,心里要挣扎抗拒,却口不能言,手不能动,眼睛也睁不开,只觉得泪水扑簌直流。

渐渐,花岫觉着眼前愈发明亮,朦胧中灯烛摇曳,似有人坐在自己面前

“此所谓‘夜深忽梦少年事,梦啼妆泪红阑干’是也!”

花岫登时醒来,定睛一看,只见是个缨帽银簪、粉衣丝带的官人,大概二十五六年纪,生得眉宇清秀、粉面无暇、朱唇皓齿、俏颌雕颊,只如描画出的一般。

官人拿过茶碗,轻呷一口,说道:“深更半夜的,房里突然长出一姑娘,莫不是什么精怪吗?”

花岫听这官人说话似女非男,又见面相阴盛阳衰,只道是跟府里有交情的太监,赶忙跪倒在地,磕头道:“公公爷恕罪!奴家是……”

官人一听,噗呲笑了,打断道:“苦也!又是公公又是爷,就是寿如彭祖,也受不得这般叫!”

花岫听那人说笑,只道没事了,继续道:“小奴无知,请爷恕罪,实不相瞒,奴家是……”

“不消说了,我一看便知”官人霎时翻脸,勃然大怒道,“你是混进来偷东西的贼!来人呀!给我剥了她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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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人话音未落,几个丫鬟佣人,如狼似虎,撸膊挽袖,一哄而上。

花岫放声尖叫,直如野猫落网,挣扎抓挠,蜷到墙角,护着身子发抖。

“贼淫妇,你死到临头了!”官人拍桌大喝,“左右!给我抄家伙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