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外景拍摄日,顾沅砚刚到约定的地点,就被眼前闪着光的跑车震慑住,他呆滞在原地,连沈宵竹招呼他上前也没听到。

车标他不认识,车身呈流畅的线型,仿佛一只伏低身子准备狩猎的豹,通体漆着亮眼的红,外壳锃光瓦亮,车头车尾还挂着块数字瞩目的牌照。作为一个没什么见识的人,顾沅砚以前只在浮夸炫富电影里见过这种车。

“这个车租一天很贵吧。”顾沅砚乡巴佬进城,咋舌问道。

沈宵竹随意地倚着车,身姿像倜傥的富家子弟。他闻言笑了笑说:“这车是以前买的,闲置有一段时间了。”

噢,买的。顾沅砚理所应当地点点头,等话在脑子里滚完一遭,他才反应过来,猛然瞪大眼,这车,沈宵竹买的?他动作顿时更踌躇了,迟迟不敢上前:“这、这个车用来拍这个视频太浪费了吧……万一被我刮坏了怎么办?”

沈宵竹满不在意地拍了拍车前盖:“放着也是放着,况且最近没人开它,不如让它物尽其用。”

这哪是物尽其用?这是大材小用。顾沅砚内心泪流满面,他以前只听说过沈宵竹家境很好,平时见他穿着打扮和言谈举止都很低调,就以为他家是个条件不错的中产,却没想到沈宵竹家庭条件这么好,随随便便就能拿出一辆跑车。

战战兢兢上了车,顾沅砚双手规矩摆在腿上,眼睛直视前方,绑好安全带后就不敢多动了。

沈宵竹失笑:“没关系的,有剐蹭送去修就是了。”

顾沅砚紧张点点头,眼珠子不受控制地乱晃,瞥到中间操作台塞着一个皱巴巴的烟盒,似乎被主人攥在手里许久。他“咦”了下:“这里怎么也有盒烟?”

沈宵竹从角落扒出那盒烟,随手塞进垃圾袋,准备等会下车带走扔掉,语气平淡地说:“以前抽烟的那段时间经常开这车,可能是当时抽剩的吧。”

顾沅砚“噢”一声,见沈宵竹不愿意多说,便没多问。只是心底暗暗想,沈宵竹以前抽烟大概比他想象的还要凶,并不是偶尔浅尝,而是大量摄入尼古丁。

沈宵竹挽起袖子启动跑车,一手扶着方向盘问他:“这附近景色不好看,有没有推荐的地点?”

宅男顾沅砚诚实地摇了摇头。

“……”沈宵竹打开顶棚,而后换挡:“那就去我以前常去的地方吧。”

车子一路驶出城郊,车速平稳适中,耳畔清风涤荡,白云为顶坦途为地。顾沅砚随着惯性微微仰躺在座椅上,双眼阖住,罕有地感受到来a市后所没有的松弛感。

身侧景色渐渐从林立的高楼转换为一望无际的自然林木,虽然绿意已褪,顾沅砚却无端想起了家乡的小城,这个时节差不多是丰收的日子,他会回乡下陪姥姥姥爷一起收果园里的橙子老人家看顾的果园产量并不多,最后果子基本都进了顾沅砚肚中。

沈宵竹侧目,见身边人已闭上眼,嘴角上扬,断断续续哼着一段他没听过的小调。

不是时下浮躁的流行乐,要更古朴一些,调子里没有流行曲技巧的藻饰,却注入了一种延续很多年沉淀下来的情感。沈宵竹默默听了一会,好奇问道:“这是什么歌?”

顾沅砚仿佛从午后酣梦中醒来,整个人泛着柔光,软乎乎笑了一声说:“歌的名字我也不知道,是姥姥姥爷唱给我听的,说是以前庆祝丰收的歌。”

原曲更雄赳赳气昂昂些,在顾沅砚清亮的嗓音和悠闲的哼唱中化为融融的暖阳,像摇篮曲一般让人安心。

沈宵竹停下车,认真地说:“很好听。”

顾沅砚还是不适应被沈宵竹夸奖,有些不自在,脸蛋热乎乎的转移话题道:“我们到了吗?”

沈宵竹先行一步下车替他拉开车门:“到了。”

顾沅砚下车,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