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雪越下越大,不多时,路面就积了一层薄雪,白花花的雪点漫天飞,二人不得不躲在树荫下走,树影落在地上,像夜晚的山峦一样起伏。

沈宵竹发觉顾沅砚的眼神老往他的围巾上飘。

偷看的人自以为把眼神藏得很好,沈宵竹佯作转头时,顾沅砚便目视前方,好像从未扭过眼。

眼神错开,可沈宵竹早就在余光里捕捉到了顾沅砚的眼神。

他摘下围巾,抖了抖上面的雪花,罩在顾沅砚头上:“你的围巾上次落在我家了,什么时候去拿?”

顾沅砚被兜头罩了一脸,冷冽的木质香勾得他迷迷糊糊,他从暖呼呼的羊毛呢子里探出脑袋,慢吞吞的说:“唔……有空就去。”

“明天有没有空呢?”

“有……没有空!” 循循善诱之下,顾沅砚差点被勾走了魂,赶忙强调道:“明天后天大后天都没空,我最近很忙。”

“真遗憾。” 沈宵竹笑了,呼出一口白气。

“……”

沈宵竹嘴上说着来讨债,可步伐不紧不慢,并不急的样子,倒是顾沅砚受不了和暗恋对象这样慢悠悠的走在路上,咬咬牙,道:“实话跟你说了吧,我酒量很差,醒了就记不得酒后说的话了,你向我要的承诺,我现在是完全记不得了。”

“知道你没良心。” 沈宵竹促狭的说。

“你说什么?” 顾沅砚语带威胁,猝然拔高音量。

“下次别和人喝酒了,不然被卖到缅北都不知道。”

“哪有那么容易被卖掉……” 顾沅砚不忿地嘟囔。

沈宵竹说:“别不信,之前有个学校组织活动,不知哪个环节出了错,学生玩躲猫猫躲到缅北去了。”

“……太离谱的我还是会辨别的。” 顾沅砚不想承认自己笨,转移话题问:“我那天答应了你什么?”

“也没什么,你说要请我吃饭。” 沈宵竹笑了笑,“我这不就讨饭来了吗?”

顾沅砚松了口气,他生怕自己醉后答应了什么不平等条约,连毁约的措辞都想好了……还好,只是吃饭。

他说:“这容易,你要吃什么,我现在带你去。”

吃完这顿散伙饭,他们就彻底没关系了,心里就算再喜欢他,时间也总会冲淡一切。

顾沅砚这么想着,却忽略了外界不稳定因素。想要办成一件事,往往需要双方达成共识,劲往一处使,才能事半功倍。

他想吃杀青宴,沈宵竹那儿却想着开机大吉。

“吃烧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