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昕逼迫他,也确实有些太不近人情了。

更何况,如果他当真是被冤枉的,以后若传了出去,自己怕是要落下个是非不分的骂名。

想到这里,秦镇海少见地犹豫了起来。

那份告密信件发出人身份未知,其目的也未可知,目前为止,并未有证据能够直接证明黎昕出逃与傅彦山的身份有关,而信上所说的那些资料,无论他如何严刑拷打或是威逼利诱,甚至不惜用黎昕作为威胁,傅彦山依旧咬死不认。

这一切都令秦镇海对自己最初的判断产生了质疑。

虽然以他的性子,向来宁肯错杀一千,也不放过一个,但傅彦山又确确实实是他这么多年以来,唯一一个当做兄弟看待的人,是他唯一信任过的人,他确定自己要因为一封连署名都没有信件,便杀害一位真心对待他的挚友么?

沉默,牢房内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唯有不远处的墙根有湿气凝成的水珠缓缓滴落。

傅彦山全身的伤口都在叫嚣着,两只膝盖几乎被碎玻璃渣给扎透了,腿脚麻木的不像是自己的,冷汗混着血水从伤痕累累的身躯上滑过,途径那些伤口时,生出足以令人颤栗的痛楚。

傅彦山就在这一波接着一波的剧痛中死死地咬住牙根,不让痛苦从喉中泄露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