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阮被他拽得踉跄不止,根本跟不上他的速度,可沈逸实在把他抓的太紧了,手指如铁钳一般牢牢禁锢着他,即便那手掌沾满了鲜血,湿滑黏腻,也不丝毫不影响他骇人的抓握力,叫温阮根本挣脱不得,只能紧跟沈逸的脚步,在后面跌跌撞撞地跑着。
沈逸知道温阮身子疲乏,又光着脚丫,在布满杂草碎石的树林间奔跑着实难为他,可他别无办法,只能不停地道歉,并不时鼓励他,将五指穿过他的手指缝,与他十指相交,以这种方式来告诉他,自己绝对不会松开他的手,一定会将他安全地带出去。
过了一会,他们身后远远地传来杂乱的脚步声,是负责抓捕他们的人追上来了沈逸全无章法的横冲直撞直接打乱了秦扬和秦礼的计划,他们没有料到沈逸竟真能豁得出去。
这下,反倒成了秦家兄弟成了被动方,他们不知道沈逸究竟要跑去哪里,他看起来似乎根本不认得出路,只是一个劲地埋头狂奔,那些沿路设下的陷阱此刻全都成了摆设,沈逸完全朝着他们看不明白的方向在跑。
听见身后的脚步声,沈逸的速度更快了,满身疮痍也阻挡不了他必胜的决心,大腿上刚刚包扎好的伤口崩裂了,鲜血浸透了薄薄的布条,顺流而下,而他只是又撕了一片衣服下来,狠心加固了一层,让鲜血不至于滴落在泥土地上留下痕迹,便继续拉着温阮疯了一样地奔逃。
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沈逸心急如焚,他的体力在一点一点地流失,虚弱与疼痛使得他浑身汗如雨下,气喘吁吁,而温阮也因为太久没有剧烈运动而逐渐地失了力气。
沈逸感觉到自己的手指慢慢握不住温阮了,情急之下,他干脆放开了手,转而从侧边架起温阮,半拖半扶地撑着他跑,表情急迫里又带着狠绝,却唯独没有痛苦,仿佛受了重伤的根本不是他一样。
“阮阮,再坚持一下,马上……马上就好了……只要甩掉他们……你就安全了……”
就这样互相搀扶着跑了一会,他们被一片湖泊拦住了去路,湖面不算很宽,但长,一眼望不到头,湖对岸是另一片更为茂密的树林。
那是一处绝佳的藏身地点,非常适合甩掉追兵,可现下,他们的体力都不足以支撑泅渡,沈逸只好别无选择的带着温阮绕道而行。
后方的追击声不知为何停了下来,沈逸猜测那些人也许是跟丢了,现在很可能在商讨他们逃亡的线路。
沈逸不敢懈怠,一边放轻了脚步,架着温阮快速地走,一边仔细留意周遭情况,幸好他们都没有穿鞋,只要不是没命地奔逃就不会产生太大响动。
沿湖一路前行了约莫一公里,侧方不远处动静又起,且比先前更为急促,还隐隐伴着呵斥和怒骂,听着好像是秦礼。
沈逸悚然一惊,仓惶停下,紧张得大气也不敢喘,不过短短十几秒,那些凌乱的脚步声便由远及近,很快能清晰地听见秦礼气急败坏的喝骂声。
沈逸双目猩红,急得几乎要吐血,他攥紧了温阮的手,扭头望一眼平静无波的湖面,终于在犹豫了几秒后,做出了抉择。
“对不起,我们现在必须要下水,阮阮,你忍一忍,千万憋住气。”
说完这句话,沈逸也不管温阮听懂没有,深吸一口气后,便拉着温阮决然跳入了水中。
冰凉的湖水瞬间淹没了他们,沈逸抱着温阮,与他一同沉入湖水,湛蓝的湖面在冒出一串细小的气泡后,很快回归平静无波。
不多时,秦礼带人追到了这里,好巧不巧就停在他们藏身的这一方水面之上,好在这片湖水深颇深,沈逸与温阮沉下去后,从上面不可能看得见水里的情况,否则也许狩猎游戏在这一刻就结束了。
沈逸一动也不敢动,怀里死死抱着仍旧痴呆的温阮,而温阮似乎根本不知危险,入水后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