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里经理时不时会告诫他,来这里消费的客人不是有权就是有钱,身上多多少少有些见不得光的怪癖,平日里身份高贵不敢摆明面上叫人发现,只能来这种地方发泄发泄。
临皎也只是慌乱了一会儿,很快就冷静下来,他垂着眼,不管房间里什么情况,都没好奇地往那个惨叫中的男人方向看任何一眼。
他将房间里客人点的威士忌端过去,小心翼翼将将酒盖打开,再往杯子里夹入了一个冰球,最后缓缓把醇香的酒液倒入杯中。
“先生,您的酒。”
房间里没什么背景音乐,灯光亮如白昼,这也使得环绕在房间里的男人惨叫声愈发的清晰刺耳。
男人喘着粗气,哆哆嗦嗦向房间里的几个男人求饶,嘴里说着再也不敢了之类的话。
临皎听的胆战心惊,把酒倒满后,拿着托盘站在了一旁。
他的视线紧紧落在那瓶镶满了钻石的酒瓶上,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伸了过来,将桌上的酒杯拿走,再放回来时,酒杯里只剩下泛着寒气的冰球了。
临皎又上前,跪在地上赶紧为男人继续倒酒。这是会所里的规矩,给客人倒酒时必须跪在地上。
似乎觉得受伤的男人过于聒噪,其中一个男人冷漠地发话。
“拖出去。”
再之后,男人的求饶和惨叫便戛然而止,下一秒,拖曳的声音响起,很快就消失不见。
红色的烈酒倒了一半,一支乌黑的手枪突然被人随意扔在了桌子上,临皎一瞬间瞪大了眼,倒酒的动作猛地一颤,昂贵的酒液就这样洒在了外面。
临皎吓的呼吸都要停了,他能感到几道压迫的逼人视线紧紧落在他身上,倒酒的手越来越不稳,临皎呼吸紊乱,手指微微发抖,脸色更是苍白一片。
好不容易把酒倒完,临皎已经吓出一身冷汗来了。但显然,他这会儿已经引起了房间里几个男人的注意,头顶上传来男人淡淡的命令。
“把酒端过来。”
临皎本就软懦的性格,见识了方才那个男人的下场,更有桌子上那把手枪的震慑,哪里敢拒绝对方。
可他长这么大,到底也没见过这种可怕的事情,国内是禁枪的,可这些男人却将如此危险的违禁品,像玩具似的随意丢在桌子上。
这个房间里的男人都是些什么人啊!
临皎来之前,经理只告诉他这个房间里的客人身份很尊贵,原本也是轮不到他来给这种地位的客人送酒的,但经理给他开了个后门,告诉他进了里面乖巧一点,要有点眼力劲,说不定一次性得到的小费就可以解决他外婆的手术费。
但临皎怎么也没想到房间里会是这种场景,估计经理也没料到,否则也不会叫他上来了。
临皎拿起了杯子,想叫自己的手不要抖,可面对男人逼迫的视线,他就更是紧张惊怕,杯子里的酒都快被他抖的洒出来了。
临皎也知道事情遭了,想到还躺在医院病床上的外婆,心想自己要是自己出了点什么事情,那外婆该怎么办啊。
临皎害怕死了,直到他听见一声揶揄的低笑,随之是男人慵懒的嗓音响起。
“抖什么。”
临皎不敢说话,喉咙像被无形的手掌扼住了一样,也令他说不出什么话来。
手上的杯子蓦地被人拿走,下一秒,还带着滚烫热意的枪口突然贴上了他的下巴。临皎脑子一片空白,被枪口逼着抬起头,霍九州那张冷峻又轻狂的脸就这样撞进了他惊恐的视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