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着那碗汤上了楼,照例是拿脚敲开赵青竹的房门,他似是刚躺下,睡眼惺忪,这般看起来倒少了几分前几日那样的委屈神情。
“这么早就睡了?”我也没急着把汤递给他,还算温和地问了他一句,只是脸上实在是摆不出什么表情,僵着五官,恐怕脸色不太好看。
赵青竹一脸澹然,手指无意识地抠动着门框,点了点头。
“妈说你晚饭没怎么吃,喝点汤吧。”我把餐盘递给他。
他抬眼扫了我一眼,又垂下目光,接过了餐盘。
我回到自己房里,作业动了两笔就甩下笔,摸到阳台去抽了根烟,再回到桌前,戴上耳机继续写起作业。
一笔一画,写得工工整整。
翌日中午我同几位平日常在一起厮混的朋友说了声有事,挤在人头攒动的放学后的学生大军中出了校门就朝一家台球室赶去。
那位齐哥一早就发来信息说他会把那三个人堵在某家台球室。
台球室被齐哥清了场,破破烂烂的小台球室被十几号人塞了个琳琅满贯,白炽灯晃晃悠悠打在头顶,将影子照了个黑白分明,倒颇有些黑帮电影的画面感。
除了我一身校服不太合群外。
那被身后人钳制住的红毛朝我吼:“你他妈有本事跟我一对一单挑!找来这么多人你要不要脸?!”
我定定地看了他两眼,这老套台词让我觉得好笑,于是也就真的笑出来了。
并不理会他,我朝着另外一人的方向喊了声:“小曾哥?”
那人愣愣地下意识点了点头。
他没有像红毛那般跳脚,显然被这场景弄得有些懵怔,我随手从一旁的台球桌上捞起一块用来磨擦台球杆杆头的滑石粉块向他扔过去:“接着。”
他抬起右手接住了,不明所以地看了看手上的滑石粉块,又看了看我。
“啊,”我笑着道:“看来你惯用手是右手。”
我转头对着坐在收银台一副看戏架势的齐哥说道:“齐哥,麻烦您的弟兄们帮我把这位小曾哥制一下呗。”
齐哥朝那位小曾哥背后几人使了个眼色,那几人二话不说,上前就把那位小曾哥给摁在了台球桌上。
他闷哼两声,挣巴了几下没挣动,被几只手将上半身压制在台球桌上,眼睁睁地看着我两手一撑,坐上台球桌边沿,垂下头看着他。
“帮下忙,把他右手抬上来压住。”我对着那几位小哥说道。于是他本来被钳在腰后的右手臂被拉起来,啪地一声摁在了桌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