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比李妍媛还要虚弱。

“阿媛,我来看看你。”崔河滨对着李妍媛说,掏出手帕捂住嘴咳了咳,“我知你不想见我,但我再不见你一面,怕没机会了。”

李妍媛看着他,完全不为所动:“既见过,你可以走了。”

崔河滨苦笑:“你对我没一丝感情。明明我们小时候那么好……”

李妍媛说:“既然真知接受了资产置换条件,我已经改了遗嘱,我的东西,新明占一半,崔俊和崔淑贞合起来占一半。看在儿女的份上,你不用担心我动你的崔家。”

他们做了四十多年的夫妻,李妍媛相信崔河滨特意找她谈感情,不如相信他来是为了要利益。

崔河滨苍老的眼眸里浮现怅然不甘的颜色:“是你先抛弃我……你宁愿跟一个卑贱的小人私奔也不要我,让我成为所有人的笑柄。”

李妍媛想到的是她私奔的第一任丈夫。她不满家里对她的管制和约束,不甘成为一个生育工具,于是拐走了天真单纯的语言老师。结婚后他天天围着她转,把她宠得像个公主,不管遇到什么事都乐呵呵的没一点心事。她受他感染,笑的次数比过去二十年都多。她至今仍记得他在阳光下抱着一束她最喜欢的百合花,双眼亮晶晶地朝她笑的模样。

可惜,这样美好的时光像泡泡一样短暂而脆弱。她甚至无法探究他的死亡是意外还是人为。她还连他们唯一的骨肉都没护好,到有能力修复遗憾的时候,一切都太迟了。

这一切只因为李家和崔家都需要她。在M国,她是一个人,到了H国,她变成一个交易品,没有人在意她的意愿。而崔河滨,是造成她被作践的源头。

她无法原谅。

崔河滨说:“你放心。我的财产,七成给崔俊,三成给淑贞。他们是你生的,我不会让他们吃亏。”

李妍媛说:“我只相信盖棺定论。”

现在李真知放弃了继承李妍媛的财产,崔俊和崔淑贞是受益者。但只是遗嘱,她随时能改。崔河滨担心崔家的股份落到立场天然是敌非友的李氏母女手上。如果崔俊和崔淑贞不是崔河滨的继承人,这种事分分钟会发生,端看他和李妍媛哪个先死,搞到最后的才是真正的赢家。

除非崔河滨愿意去死一死,或者有这个魄力把财产全部转移到儿女名下,造成既定事实才有说服力。崔俊崔淑贞在崔家那个险恶的环境长大,一张嘴就有鬼气森森的味道,咬到手的猎物绝不会退回去,把父子之情吹到天边去都没用。

崔河滨哄不住李妍媛。

这大概是他们这辈子最后一次面对面说话。

崔河滨喃喃说:“如果在结婚之后,你对我有一个好脸……”

李妍媛淡淡说:“如果在结婚之前,你把身边的情人和私生子清理干净……”

崔河滨灰头土脸走了。他到最后,依然想把婚姻失败的原因推到李妍媛头上。但李妍媛不接,推了回去。崔河滨想死得安心一些,没门儿。

一场维持四十年的婚姻以这种形式收场,哪怕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的李真知和权至龙,亲眼看到也不胜唏嘘。其实也许崔河滨和李妍媛回忆当年的话都是真心的,忠诚和爱情永远是婚姻最重要的要素,所以他们一开始就用错了方法来表达在乎,又因为太过骄傲造成终生遗憾。

到了次日李妍媛的生日宴,权至龙意外和一个人搭上话李修满,H国最大的娱乐公司SM的社长。

李修满是李妍媛这一支的族弟。当年李修满创办SM,李妍媛投了不少钱,占过不少股份。只是后来李修满把股份买了回来,但姐弟关系维持了下来。

李妍媛办最后一个生日宴,把在H国根基不稳的李真知和权至龙推出来,而不是推自己姓崔的子女,就是把她的人脉关系送给他们这对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