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点曾在博物馆中工作的江玉??再清楚不过。

看到眼前场景的同时,在这个时代生活了多年的江玉??,突然有一种自己打开了时光盒子的错觉。

他忍不住伸手抚过窗棂,仔细欣赏起了窗子上精美又繁复的雕花。

而等江玉??反应过来的时候,应长川已经转身关上了院门。

“……咦?”江玉??不由自主的用指尖蹭了蹭手下的木质窗棂,“这是什么东西?”他一边说一边向前半步,仔细贴在窗边看了起来。

应长川也在这一刻站在了江玉??的身后,并垂下眼眸轻声问他:“爱卿看出是什么了吗?”

“……如果我没有认错的话,应该是忍冬纹,”涉及专业领域,江玉??不由自主地认真了起来,“但是与常见的忍冬纹又有一些不同,且刻画的地方有一些奇怪,不像是工匠做的倒像是有人随手留下的痕迹。”

话音落下的那一刻,江玉??突然转身看向应长川,并有些怀疑的问他:“这该不会是陛下当年所刻吧?”

眼前忍冬纹线条格外凌厉,不似刻刀精雕细刻而出,反倒更像有人用匕首随手刻画。

应长川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而是一边笑一边对他说:“阿??不如找找,看院里还有何处有这痕迹。”

好了,这东西绝对是他刻的没跑!

……

来到宓家之前江玉??怎么也没有想过,应长川小的时候竟然这么闲。

除了窗棂以外,小院的秋千甚至于石桌之上都有他用匕首刻出的忍冬纹。

推开房门一看,房间内的床榻、桌案,甚至于杯盘器皿之上也有这样深浅不一的痕迹。

宓家也是前朝大族,家里的物件做工用料都是一等一地好。

在江玉??看来每个东西都足够放入博物馆。

看到上面的印痕后,他不由心痛起来,并忍不住小声向应长川吐槽道:“我竟不知陛下原来有乱涂乱画的坏习惯?这张桌子是用上好檀木制成的,若是没有刻痕的话必将价值千金。”

说到这里,江玉??的话语里满是不加遮掩的遗憾。

眼前这张桌子若是能留到现代,怎么也能成为某个博物馆的镇馆之宝。

可现在上面却留了刺眼的痕迹。

应长川进门之后便随手摆弄起了桌上的东西。

宓家的家吏真是一等一的敬业。

除了清理灰尘以外,不知道天子要来的他们不但为床榻换上了新的被褥,甚至于还在桌上放了一套笔墨纸砚。

假如应长川想,他随时都可以住回这里。

听到江玉??的话之后,俯身站在桌案边的应长川轻轻笑了一下。

他一边随手磨墨,一边漫不经心道:“有孤的刻痕,岂不是该更值钱?”

“……也对。”江玉??缓过了神来。

应长川是大周天子,对后世人来说他留下的刻痕要比这桌子本身更有价值。

若是能够确定桌上的忍冬纹是应长川幼年所留。

别说是镇馆之宝了,它或许能成为更高一级的国宝。

想到这里江玉??终于将视线收了回来,并转身随意看向背后的幔帐。

真是离谱至极。

……别说是桌案了,竟然连支撑幔帐的木架上也有这样的痕迹。

看到忍冬纹后,他忍不住抬手搭在幔帐之上。

仔细描摹起了指尖的痕迹。

夏季的衣衫本就单薄,江玉??抬手的瞬间,宽大的衣袖也自他手臂上滑了下去,露出一片略显苍白的皮肤。

“陛下小的时候为何要随手刻画?”江玉??实在不明白应长川这样做的意义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