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二房家的表亲徐明就说:“三哥竟然不喜欢枝头的桃花杏花,那多软和柔媚!这寒梅一般的,冻也要冻死人了。”他是托了自己的姑母,也就是赵长松的母亲徐氏,才进得这族学里读书,平日一贯奉承着赵长松。
“六弟当真是个俗人,那等俗气的姑娘容易得,这等却是难得的。”赵长松笑着摇头,“粗人!等哪天哥哥得了个,好生给你们看看。”
赵长宁见他们这般不学无术,心道一声纨绔弟子,在这里论起女人来了。外面冷都冷死了,去里面说不好了?随后她才走入了族学之中。
杜少陵也听到了这番话,跟旁边的赵长淮说:“你三弟竟然在家里也敢这么说话。”
“他是二叔的儿子,在家里受宠,没有人会说他的。”赵长淮只是淡淡地看了赵长松一眼,“管他做什么,外头太冷了,进来取暖吧。”
杜少陵笑了笑:“梅花开得这么好,你这混蛋却不解风情,跟你长兄差不多,你们俩不愧是亲生的……”
赵长淮听到这里抿了抿唇。他不喜欢别人提起这个。他觉得赵长宁懦弱无能,根本不配跟他争,偏还中了举人。
杜少陵却没有注意到,笑着往前走:“不过你三弟说的美人,眼下就有一个呢。我看你那兄长赵长宁就是冰肌玉骨,又冷清得生人勿近……岂不是和他形容的美人一模一样吗?还有什么找的,直接把那个捉住就是了。”
☆、第七章
第7章
赵长淮嘴角微微一抽:“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随口一说罢了。”杜少陵亦说着走进了族学。
族学里大家都已经落座得差不多了。赵长宁也落座了,才看到一个留了山羊胡子的先生走进来。
这位先生姓古,人如其名的一个老古板,是主管族学的先生。一开始跟他接触的人多半不喜欢他,行事太过死板了,又时常板着一张死人脸。但是学问渊博,学生也服他管,所以才让他来主管族学。
赵家族学里不仅有本家的子弟,还有些沾边的表亲堂亲的子弟。当然,先生真正教学的只有马上要入场的学生。在他们考中举人前呢,古先生开办的是举人冲刺班,现在就临时改成了进士冲刺班。
距离会试只有三个月了,所以古先生很紧张,把要考进士的四个放到前面来教,调到第一排。
赵长宁坐在靠隔扇的第一排,面前堆了好几本《状元通鉴》,选取的都是最近两年的进士文章。她看着吐沫飞溅,胡子颤悠悠的老先生,正拿篇文章给大家讲,以分析高考满分作文的精神分段落讲大意,讲文章结构。这一瞬间,赵长宁竟然觉得古先生跟她高中阶段的语文老师差不多,徒然生了几分亲切。
但是古先生可没有这么亲切,发现赵长宁听得不太认真,戒尺就在她桌前敲了敲,看了她一眼。
这是示意她别走神,不然就得挨打了。
赵长宁立刻收敛精神仔细听,她读书的时候专攻行政法,非常枯燥,她自己学的时候都痛不欲生。幸好是有这个底子,学起八股文来竟然也游刃有余,七年的时间不能磨炼了她的性格,而且让她能迅速找准文章的精髓。
会试内容虽然都是四书五经,但国家选拨的是做官的人才,考最多的当然是治国。关于治国的案例,没有人比赵长宁懂得很多,这个她很有信心,她当年的论文就是《论行政关系与国家兴衰》,研究了古今中外的四十多个政权。案例和政治模型的储备量非常丰富。
不过是平时她都不会突出地表现而已,藏拙已经成了她的习惯了。她为人谨慎,家中环境又复杂,小心一些总是好的。
古先生虽然严厉,却懂得因材施教这个道理,对于不同的学生有不同的讲法,不同的教法。
对于赵长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