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浑浑噩噩的熬着,有时候都会分不清自己到底为什么还一直撑着。
大概是巴特里曾经嘱咐过,妓馆的负责人从不给他提供食物,只让他靠着营养剂提供的基本能量供应过活,并且似乎怕他拥有了足够的体力后造反,连营养剂都只提供最低的剂量。
漫长的黑暗造成了他时间感的扭曲,有时候他会觉得自己已经在那里呆了许久,有时又会觉得他刚刚才踏入这片黑暗。恐惧、无助、憎恨……一系列消极的情绪将他的理智侵蚀,有段时间他看上去仿佛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直到某天大门打开,巴特里逆着光站在他面前。
他迷茫地抬头看他,问:“您是今天的客人吗?”
那一瞬间巴特里脸上扭曲而恶心的快意将他吓到了,他情不自禁地往后缩了缩,这种有点神经质的客人他最讨厌了,他们下手很重,每次都会把他弄得满身都是伤,有的还是喜欢见血的,那就更难熬了。
然而这个“客人”只是嫌恶又自得地看了他一眼,挥手让人来把他弄出去。
他于是被人拖出了那间黑漆漆的房间,光线照在脸上的感觉让他一瞬间高兴得忽略了皮肤在地上摩擦的灼痛感,等到那些人将他像垃圾一样扔进浴缸的时候才堪堪回过神来,他揉搓着皮肤不安地四处环顾,却只等来了兜头浇下的热水。
伤口碰到热水产生的疼痛几乎可以忽略不记,他已经很久没有在热水里泡过了。以往娼馆的人都是随便抬着冷水往他身上一泼,然后扔一块破布给他就算了事,他听到有人说,让他把自己身上洗干净,于是他就老老实实地用毛巾沾着热水擦拭。
末了,他小心地问了一句,您需要我做什么吗?
那人讥笑道:“你要被送去给人当狗了,自然要洗干净了再教你一些规矩。要是你新主人不满意了,你到时候就要再被送回到这里来。”
新主人的意思是……我可以离开这里了吗?
他没有在意男人的后半句话,满心想着离开,脸上都不自觉地露出了些许喜色。那个人有点感叹地盯着他看了半晌:“想不到竟然被弄成了这个样子,巴特里真够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