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禾雪的指节抵着?唇,流露出若有所感的神情,李公子还以为自己的话刺激了辛禾雪的记忆,还试图继续提示,叫辛禾雪想起?他来。
三?言两语,已经快要将家底都交代清楚了。
李公子原来名唤李乐山,是江州长金县的县令之子,虽然找猫逗狗斗鸡,但也是州县官学的一名生员,来京城参加科举。
听这人的说法,辛禾雪是在江州斗鸡的围帐里赢了他三?十?两银。
对于县令之子来说,这应当不算是什么大数目,竟然经此?一别就念念不忘地?一直在寻他?
辛禾雪蹙着?眉心,瞥了对方?一眼。
李乐山浑然不知自己在青年心中已经成了小肚鸡肠的人,继续道:“那日你未曾留下名字,斗鸡坑的鸡头只在登记时询问了你的姓氏,你姓辛,辛公子,对吗?”
他说着?说着?,有些语无伦次。
辛禾雪反应过来,对方?口中的鸡头,应该是指斗鸡场主持比赛的那个人。
李乐山:“我、我一直在寻你……”
李乐山:“不过在长金县里都寻不到几个辛姓人士,碰巧撞见了一个穷书生,也在寻人,找的人恰巧也姓辛。所以,你叫辛夭,对吗?”
他有点期盼地?看着?辛禾雪。
辛夭,确实是辛禾雪此?前的名字。
辛禾雪心神一动,原来此?人是送线索来了,他难得摆出点真切实意的好脸色,“你见过他了?找我的那个穷书生叫什么?”
………
夜露深重,冬雪未消。
自唇齿中发寒地?呼出的气体,在寒峭夜风里凝实成了淡淡白雾。
礼部侍郎所居住的家宅是御赐的一个四?进?大合院,坐落在兴安坊,亭台楼阁,飞檐青瓦,呈中轴对称而三?路多进?,布局格外规整。
垂花门进?入之后是回环游廊,庭院鱼池旁种着?两丛绿芭蕉、一丛紫竹和几树高大松柏,风吹过可以听见磅礴涛声。
辛禾雪去?过了礼部的主房,未曾见到贡生录册,兴许是礼部侍郎将公务文书带了回来也说不准。
他足尖轻点,即飞上了外墙,有了障眼的法术,不仅是外面经过坊市的打更人瞧不见,就连合院内的家仆也难以观察到他的身影痕迹。
辛禾雪顺着?外墙走到了前院书房所在。
那偌大书房的火烛未灭,在冬夜里澄明一片,窗棂的油纸上映照出伏案撰写的人影。
辛禾雪观察了月色,如今是亥时,二更天。
等到三?更天,约摸就该吹灭火烛的时候。
他正坐在青瓦屋檐旁的大树上等候。
打庭院远处来了个男子,辛禾雪使?了些叫凡人瞧不见他身影的神行无踪术,倒也不担心会被过路者发现。
结果对方?却好似能够看见他,直直地?往树底下走来
“恩公!”
辛禾雪听见了低低切切的喊声。
他对上了那男子的视线。
男子长相斯文清峻,身形挺拔,瞧着?是个温文正经的读书人模样,殷切地?对他喊道:“恩公!”
他一喊,与此?同?时的,身后冒出长长的赤色大狐尾,像狗尾巴一样,冲着?辛禾雪摇摆得十?分欢快。
辛禾雪:?
这又是谁?
他施的术法只对凡人起?效,却是对于同?为妖怪的狐妖没什么作用。
那狐妖见他不下来,倒还张开双臂,“恩公,你放心,我定会接住你的!”
辛禾雪的眼尾微微抽动,开门见山地?问:“我见过你吗?”
狐妖好似被他遗忘得一干二净的态度激得狐尾炸毛,辛禾雪再?一眨眼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