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点着一豆烛火。
辛禾雪坐在床上,借着桐油烛火,火光融融地映亮了他的手中翻开的书卷。
恨真?躺在他身侧,辛禾雪观书,他就观察辛禾雪。
睫毛纤长,根根分?明,在这样?近的距离之下,恨真?几乎只消花费时间就能够将睫羽数量一一数清楚。
辛禾雪在夜里没有?继续维持遮掩发色的化形术,此时半数霜白的发丝柔软地散落在肩头,他上身只穿了里衣,薄外衫是?披在肩上的,而发丝垂落下来就正好窝进了领口边,色泽冷润如月光。
线条流畅的下颌,由于烛火的方向,于是?在侧方打落浅浅阴影。
怎么有?人能长得这么好看呢?
光是?坐在那儿,就会有?人为此神魂颠倒。
恨真?盯着那双捧着书的手,修长分?明,他探手将辛禾雪手中的书卷抽去。
“别看了,睡觉吧,你手都凉了。”
恨真?捂了捂那双手,其实和白日?里是?一样?惯常的温凉。
辛禾雪想要取回那卷书,“才一更天,亥时我再睡。”
恨真?用左手夺走后为了不让他拿回,还向后侧方仰,辛禾雪只好倚向他的方向,撑着借力的手肘却不慎从?枕上滑落,整个上身一倾斜。
辛禾雪发觉自?己?肯定?是?压迫到了恨真?腰腹的伤口,他听?见了恨真?加重的一声呼吸,很快闻到了伤口迸裂的血腥气味。
他把书卷扯回来,对于压到恨真?伤口的行为,道:“抱歉。”
恨真?挑眉,惊诧道:“你一点也?没心疼我?”
没等辛禾雪回答,恨真?扯了扯唇角,冷笑:“你是?不是?觉得我烦了?”
辛禾雪缓缓眨了眨眼,他没跟上恨真?的脑回路,试图和松藩犬讲道理,“我道歉了,况且,是?你先一声不吭夺走了我的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