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园梧桐半黄半绿, 几番细雨斜风, 把新秋的凉意送进卷竹帘之内,丝丝缕缕侵入体肤。
辛禾雪偏过头, 洁白纤长的脖颈线条因为向后仰而延展着,他的后脑仰着最终抵到窗旁,青莲罗衫半解,肌肤玉白。
被男人的唇顺着往下一点一点贪婪碰过的位置, 残留炙热的温度,玉白逐渐泛起粉意来。
从细竹卷帘掀起的缝隙中偷觑,像是被男人抵在窗前侵占。
辛禾雪垂覆的眼睫, 随着有些紊乱的呼吸节奏而跟着一颤一颤, 眼尾的小痣静静缀着。
他低下视线, 手指埋入渡之的头发?中, 轻轻屈起指节, “好了。”
渡之从埋首的状态中直起腰身, “你要休息了吗?”
“嗯。”
辛禾雪漫不经心地回答着。
他稍稍拢了拢已经散乱的衣衫,方才落下在锁骨的吻痕遮掩起来。
青年的唇从来因为缺乏血色而显出?浅淡的色泽, 如今却?是被碾磨了多次,挤压得浮起更靡丽的红。
不过双颊的面色仍旧薄白。
渡之嘱咐:“天气凉了, 要多加两件衣衫。”
辛禾雪睇他一眼,忽而想到了什么,双手绕到渡之脖子后十指相扣,仿佛柔软无骨地挂在渡之身上?,他说道:“若是你大哥醒了,你就不能够再这样?亲我。”
渡之眸色一聚,语气凝重地问:“为什么?”
辛禾雪好笑地看?着他,“哪里有这么多为什么?你莫不是忘了,你大哥周山恒同我才是夫妻?”
话说出?口,辛禾雪又觉得有些不对。
这话说的好像是他自动?自觉地将自己摆到了妻子的位置。
辛禾雪一时?间也找不到其?他词语来替代夫妻一词,索性也不大在乎这么说下去。
渡之垂首沉思,低语道:“唯有夫妻可以这样?亲密吗?”
辛禾雪:“嗯。”
渡之提出?质疑,“可是你上?次同我说,只有相爱者可以亲吻。夫妻之间必然相爱吗?”
窗子有习习凉风吹进来,辛禾雪挽起了被吹乱的乌发?,“不必然。”
渡之自觉地带他到铜镜前,一边用木梳帮辛禾雪重新梳发?,一边提出?疑问,“那我大哥为什么必然可以亲你?而我在他醒来以后却?不可以?他爱你吗?”
辛禾雪凝视着铜镜中的人影,由于久未打磨,倒映出?来的人像并不十分清晰。
一清癯,一高大,渡之比他高了一头左右,更像是武僧的身形,肌肉精劲但不至于夸张。
辛禾雪轻声道:“他爱不爱我并不重要。就像你我也可以如此亲密,那么,你爱我吗?”
戳中了什么悬而未决的心事,渡之手中动?作一重。
辛禾雪眼尾一跳,露出?有点儿吃痛的神色,“轻些。”
渡之手松了松,木梳上?挂了一根方才无意中牵扯而断的发?丝,他低低道了一声歉。
又道:“我还是不明白。”
辛禾雪懒懒撑着桌案,身躯前倾望向窗外。
他也不急,等渡之明白了,这个梦大约也就破了。
………
州试就在金秋的九月。
一场秋雨一场寒,放榜的十月份天气已经冷风侵肌。
渡之见到了张贴的桂榜。
红纸黑字,头一名的位置写着周江阔,在他的意料之中,所以也没?有表露出?什么欢喜的神色,依旧是如同深潭一般平静无波。
和榜下喜极而泣、大喜大悲的读书?人们区分开来。
他实?在是不同寻常得怪异,仿佛抽去了七情?六欲,喜怒哀惧的正常情?绪也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