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在下的一个‘谢’字吧?”
“果然知我者莫如崖余兄,”方应看抚掌笑叹道,“说来惭愧,应看此举,自是抛砖引玉,施恩望报。”
无情唇角微勾,冷冷看了方应看一眼,了然道:“侯爷有事不妨直言,若得在下效力之处,自当投桃报李。”
方应看闻言却静了下来,似在思忖如何开口一般,片刻后才略带羞赧苦笑道:“数月之前,西夏收容我军叛将李讹移,两下里合军围住了我大宋门户定远城。今上便派了童将军为陕西、河东、河西经略使,誓师灭夏。我得圣上恩宠,相爷保荐,选拔为参军随童将军前来西夏平乱的事,成兄你是知道的。”话到此,他小心翼翼地看了看无情的脸色,又带了些愤然道,“不料童将军却将六十万大军都驻扎在了清水河北畔,一步不进。只派遣了区区在下和熙河路经略使刘法带领步骑5万夜出湟州以援定远之劫。敌众我寡,不出数百里便被西夏大将李?甭柿斓那熬?分部围于古龙骨一地。我派出的三拨探子不是被西夏射杀就是杳无音讯,只得暂时退兵到桐城以保不失,可番兵凶猛,此时已是围城三日,区区孤身返京自是容易,但那些兵将百姓难免沦入异族之手,这……”
无情见他将言未言,微微蹙了眉。
这些消息,别人就算不知,身处前线的无情也断然没有不知之理,不过方应看这般故弄玄虚,倒令无情也一时捉摸不透他的用意了――语带机锋,旁敲侧击,这小侯爷余的本事不好说,人事手腕倒是奇精。无情心里冷笑,面上却待方应看意犹未尽地住了口,才故做惊讶的“咦”了一声,慢吞吞道:“看来小侯爷还真是转了性,若满朝上下皆如小侯爷这般,我大宋又何惧什么内忧外患?”
方应看闻言竟也不恼,依旧是一副不急不徐的笑脸,他略探出宛如白玉扇骨般修长的食中二指,轻轻扣着桌沿,也跟了淡淡道:“若真是依了应看的性子,早就血河出鞘,杀出一条通天之路了。何况就算回京与童将军翻脸,应看也未必会落得下风。只是……突然念及一位故人之情才没有如此罢了。”他语罢,转目看向无情,笑得纯良而天真,依稀旧年无瑕模样,“他历来将人命看得极重,虽被称为杀手无情,应看却知他也最是慈悲。这几万大军若真是困死桐城,与伯仁之死何异?应看不愿做这杀戮之事,故此,才勉为其难改而去寻这百年难得一见的龙鳞来仰仗大捕头虎威神谋,制敌千里。只是如今闻大捕头之言,却不知良人依旧,故人是否安在?”
无情闻言释然一笑,如远山轻雾,雪霰云开,连眉梢发鬓都似带了些许久违的暖意,他略略低了低头,随即正色说道:“既然如此,这大军围城之苦,崖余虽不良于行,也当尽力。”
方应看脸上顿时露出一种喜出望外的表情,他起身出席一揖到地,恭声道:“有成兄助阵,平乱之事,自是马到功成。”话到此处,突然一顿,又面露难色道:“只是成兄的三位师弟,还留在凤尾山附近寻找润海石,若也能抽身回援,应看必然感激不尽。”
无情摇头笑道:“这有何难?”转而从襟里掏出半爿桃型储色唬琅,半爿心型翠色徒迁,叫了四小过来吩咐道:“你们随着小侯爷的侍卫将这龙鳞带至凤尾山侧的寻龙崖上,焚而培香,自有瑞兽出现,平息旱魃。届时同三位师叔一起回来便是。”
说罢,又向孟空空道:“这四个童儿鲁莽,还望孟公子一路上多加看护才是。”
孟空空望了方应看一眼,随即笑道:“大捕头说哪里话,你替咱们小侯爷解困城之围,咱们也该知恩图报才是,这点事儿又算什么。”
方应看一直待众人消失在临窗的街上,才回头冲无情笑道:“此去寻龙崖,往返最快也要三日。那现在,可是由在下送成兄前往桐城城楼,一观高下?”
无情脸上闪过一丝奇特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