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的灯已经熄灭,四周都很安静。
我也懒得再开灯,一瘸一拐地摸黑往前走,凭运气随便找了些小零食填肚子,然后去厨房打开冰箱,咕嘟咕嘟灌了好几口冰牛奶。
做完这些,还是有些心烦意乱。
莫名的不安让我无法平静。
我垂下眼想了想,折返回卧室,然后翻找出电量低得随时可能自动关闭的手机,给二哥发去一句小小的抱怨:“今天大哥到底怎么回事啊,你知道吗?”
现在是凌晨一点多,对面的状态却立刻变成了正在输入中,显然也没睡。
只是又过了很久,依然没有答复。
我向来没什么耐心,见他磨磨蹭蹭不说,也就黑了脸不问了,冷哼一声按下左上角的返回键,切回聊天列表。
然后,我发现出了点问题。
被我置顶的聊天框属于祝羽书。
而此刻,那里挂着好几十条未读消息提示,并且最近一条消息的送达时间……
是在半小时前。
我点进去,从第一条未读开始看。
是昨天早上十点多发给我的,距现在已经过去了十五个小时。
纪青逸,我正在回国的飞机上,预估下午落地A市,要不要一起吃个晚饭?
怎么不回,是还没睡醒吗?
快降落了,等会儿聊。
飞机在落地滑行了,你如果还不回复,我会以为你是亲自过来接机,要给我个惊喜。
行吧,准备晾我到什么时候?
给我个时间,我都能等。
纪青逸?
你没出事吧?
在哪里?
为什么不接电话?
已经不在海岛上了?
我刚才去了医院,护士长说你今天上午给纪越山办了出院手续。
纪骅和纪越山我也联系不上,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你别吓我。
回消息,求你。
第二百零五章
我给祝羽书发了条消息,让他在家等我,然后一边匆匆出门,一边心虚地接听他下一秒就打来的电话:“喂,羽书哥……那个……我……”
“没出事吧?”听筒里响起的声音语速很快,不安与焦灼鲜明得几乎要溢出来,“在哪?!我现在去接你!”
我有点懵,反复告诉他我现在好好的,是昨天有事耽搁了没看手机,这人才勉强平静,急促过度的呼吸一点一点放缓:“那就好……我怕你发生了什么意外,而我像上回车祸那样……又没能陪在你身边。”
我听得愣了下:“你……一直在为这件事自责?”
对方很低地嗯了声,语气沉得令我的心轻微一颤:“抱歉。”
我忽然有些说不出话。
可能是我对祝羽书自幼年就形成的刻板印象在作祟,我一直以为……无论面临什么样的情况,作为继承人培养的他都能维持住极度理性的状态,喜怒哀乐的情绪都被训练得淡薄。
但我发现,我错得实在离谱。
他也会有这样紧绷却无能为力的语气,嗓音也会在太过恐慌绝望时变得沙哑,每个咬字都颤得厉害,好像随时都可能陷入崩溃。
“那场车祸根本就不关你的事……而且我才不要你在车上陪我,要是我们一起住院的话,谁来照顾我?”我攥紧手机,用生平最软和的语气,笨拙地安抚对方,“对不对?我需要你好好的。”
这好像是我第一次哄他。
以前都是祝羽书不声不响地想尽办法讨我开心,帮我解决所有问题。
“航班的时间挺长的,你落地后又一直在到处找我,没停过奔波……加起来足足几十个小时没休息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