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方歌苦笑着说:“你也知道,我以前挺烦房瑞雪,没什么能力不说,还总拿家里的关系说事,动不动和你过不去……我当时觉得,你输给这种人太不值了,所以真心希望你好,希望你能拿下属于自己的项目。”
一口气喝掉半杯咖啡,许方歌又说:“但是现在我突然理解房瑞雪了。周旋,有时候你真挺让人嫉妒。胡教授待你像待自己女儿似的,处处维护,什么好事都紧着你。”
许方歌很早以前就交了奖学金申请表,石沉大海。监考那天,她亲眼看见自己那份档案袋被丢到一边,胡教授大手一挥,给周旋签了字。
她其实也知道,要是名额只有一两个,周旋比她更有资格。知道归知道,心里总归不平衡,善恶只在一念间。
周旋静默了几秒,平静说:“不知道你还有没有印象。刚入校那会,马上国庆了,放八天假。当时胡教授手头有个活,在群里喊,大家都装不在,只有我把回家的票退了,在学校没日没夜忙了八天。”
许方歌表情僵硬,嘴唇抿成一条直线。
周旋继续说:“这两年,类似这样的事有很多,我没缺席过。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许方歌低着头,好一会才说:“……是我对不住你。”
周旋看了她几秒,不再说什么,拎起包,起身要走。
没有预料之中的责骂,许方歌怔然:“你不怪我吗?”
周旋语气没什么起伏,依旧平静:“你还不值得我浪费精力。快毕业了,以后大家碰到了,还是装不认识的好。”
许方歌脊背挺得笔直,僵硬地说:“祝你未来一切都好,真心的。”
周旋没回应,离开了咖啡馆。
-
五月初,周旋筹备完答辩事宜,开始给手头的项目收尾。
这阵子两人都腾不出空,线上也没怎么聊,她原打算趁周末约白行樾见面,他正好去上海出差了,三五天才回。
周旋没见到白行樾,倒是在周五下午和黄毛匆匆见了一面。
黄毛要来找她,说帮樾哥稍带一样东西给她。周旋问是什么,黄毛神神秘秘不肯说。
周旋更好奇了。
黄毛开车来的,等在小区门口,见她来了,绕去后备箱,小心翼翼拿出一个长方形的降香黄檀木盒。
盒子散出一股清幽的香气,不仔细闻闻不到。周旋算是半个行家,看一眼盒体的雕纹就知道这东西价格不菲,年代久远,起码明清往上。
周旋问:“里面装的什么?值得用这么好的木材。”
黄毛呵呵一笑,卖个关子:“不管装什么,礼轻情意重。”
周旋说:“白行樾怎么突然送我这个?”
黄毛说:“你打开看看就知道了。”
周旋职业病犯了:“直接上手吗?不用戴副手套?”
“反正是自己的东西,随便碰。”
周旋拧开黄铜锁扣,愣住了。
里面装的是她当时亲手修复的那幅观音壁画。
黄毛解释说:“具体的樾哥没跟我交代,这应该是补给你的生日礼物本来前段时间就能拿到手,拍卖公司那边出了点岔子,今儿才办完手续。樾哥这不不在北京嘛,叫我直接拿给你。”
周旋晃了晃神,从黄毛手里接过盒子,放在手里沉甸甸的,胜过它本身的重量。
送走黄毛,周旋情绪过盛,一颗心脏饱胀到极限,突然很想给白行樾打个电话,忍住了。
她随便扯个由头,微信问他住哪家酒店。隔一会,白行樾发来一个定位。
半小时后,周旋穿戴整齐,带好证件,挎着托特包出门。
去机场的路上,她买好机票,面向车窗外,安安静静坐着,眼